《[火影]七次轮回》作者:凌赤 文案: 是个短篇。前期致郁,但是相信我,这是一个治愈文,结尾会是HE 没有CP!标着言情是因为选择无CP会被分到衍生纯爱那 献给热爱火影的你,希望看完之后也能够继续热爱生活 内容标签: 火影 重生 日韩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宇智波奈奈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无CP,短篇 立意:治愈 第 1 章 出生,死亡……每一个生命的历程都是不同的,但是它们的起点和终点却意外地重叠在了一起。 出生,死亡。 既然大家的结局都是死亡,那么死亡降临的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呢?挣扎过程中的痛苦又能有多大的魅力,让千千万万个病人前赴后继地赶着迎接,即便没有希望也想要抓住什么继续活下去? 所以我决定,如果重病在某一天不期而至,那么我一定会选择放弃治疗。省却家人朋友的犹豫,纠结,悲伤,痛苦……当然,也免去了自己的恐惧和痛苦。 没错,我想通了,并且不会犹豫。 …… 意识清醒的时候,我睁开了眼,入眼是一个木制的天花板,阳光从一旁倾泻泼入,我可以清楚地看见金色的光芒中,点点滴滴的细小东西在毫无目的地飘荡,是灰尘。印象里似乎很久没有经过过这样安静的时刻,所以我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阵子。 动了动身子,柔软的触感,不用说,我躺在自己的床上。 有点热,我便踢掉了点被子,将脚和小腿从被窝中解放了出来,感觉眼睛有点酸胀,于是我闭上了它。 即便如此,我的眼前并非是黑暗,我依旧能看见阳光的色泽,脑中已经勾勒出了刚才天花板的轮廓,温暖,陌生,眼熟。 期待中的困意始终不肯到来,在被褥上只赖了一小会时间,我还是坐起了身,脑袋昏昏沉沉的,我终于开始打量起了这个地方。 枕头上有一滩深色的痕迹,摸了摸,是湿的。 我哭了?为什么? 我这么想着,却忽然意识到了有一个更不对劲的地方,我摊开手掌,掌心朝上伸了伸手指,呆呆地发起了怔。 柔软,白皙,稚嫩,指甲修剪整齐,怪异的是手指上好几处地方都有茧子,这不像是写字磨出来的。 奇怪,我的手长这样吗? 好像不是,但似乎又确实是我。 房间的摆设很是简单,榻榻米有些陈旧,家具无一例外都是木质的,我注意到了一张纸条,它静静地躺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边角有些皱痕。 “我不想再出任务了,再这样下去,宇智波一族根本没有未来可言,而我也一样,不能再背离道路了。 ——宇智波止水” 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连带着视线中纸条的字也变模糊了,本带着疑惑的心情却慢慢也被悲伤溢满,我小声地抽泣了起来,紧紧地攥着字条,哭声逐渐放大,整个家里也只有我的声音,没有别人,到最后我只能张着嘴,差点吐不过气来,并且满嘴都是咸味。 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悲伤,这种痛苦甚至有点撕心裂肺,尽管现在依旧很茫然,但是我确定这是哥哥的字。 对了,宇智波止水就是我哥哥。 他在哪里? 不等我多加思索,外面的门就被敲响了,听动静似乎不止一个人在门外,好像还在嚷嚷着什么。 会是哥哥吗? 我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匆匆走了出去,门外的摆设让我很是恍惚,有种这里不像是自己家的错觉。 可真要说这不是自己家,又怎么可能呢?我最后还是凭着感觉去开了门。 大门依旧是木质的,拉开的时候还伴随着门上的风铃铃铃作响,很是清脆。门外是几张我并不熟悉的脸,我呆呆地在他们的眉眼处停留了好一会,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是哥哥平常经常接触的几个族人。 为首的人是宇智波和,他看见开门的人是我之后,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脸倒也柔和了几分。 “是奈奈酱啊,今天不去上学吗?我们找止水有事,你哥哥呢?” 我摇了摇头,在听到奈奈酱这个名字的时候,宇智波奈奈这个名字也在我脑中深深刻了下来,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很多事情。 我是宇智波奈奈,天才止水的妹妹,几个月前我刚入学木叶的忍者学校。比较麻烦的是,我现在要迟到了。 但我并没有急匆匆地转身回去拿起房间的书包跟作业去赶着上学,想起了桌上那张纸条还攥在手里,我将它摊开交给了门外的族人。 “这是?!”他们接过了这张纸,互相传阅了一番,“这确实是止水的字,难不成他……” 他们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宇智波和摸了摸了我的头发,说着止水不会有事的,让我放心等此类安慰的话语之后,下一秒,跟其他人一起消失在了门口。 对着空空的门前发了一会呆,只是一瞬的事情,他们就在我面前咻地一下消失了。 原来这就是忍者啊…… 我关上门,并没有回到自己醒来的地方,循着直觉,找到了止水的房间。 跟我房间差不多的摆设,只不过桌子上堆了很多卷轴还有书,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昨天他肯定没有回来。 我扑在了止水的床上,紧紧地抱着被子,嗅着其中的味道。 这是哥哥的气味。 到这里为止,我脑中混乱的记忆也终于梳理得差不多了。 宇智波一族,忍者学校,木叶…… 如果这还想不起来的话,那就愧对我当年辛辛苦苦等《火影忍者》更新的日子了。 我不是宇智波奈奈,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原先的名字究竟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我对之前的生活充满了失望和厌弃,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我自杀了,但是醒来,我就成了宇智波奈奈。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地是,我处在了火影的世界当中,虽然我对我以前的人生并无多大的印象,但我依旧能够笃定,能真实地活在木叶,呼吸到这里的空气,这一定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幸运。 都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不幸的是,我也马上就要死了。根据剧情,宇智波奈奈肯定会死在宇智波一族的灭门当惨案中。如果今天是止水失踪自杀的第二天,那么灭族应该也快了。 呵,这算什么?觉得我自杀得太过痛快,所以想让我再体验一下死亡的过程吗? 自嘲之时,我被止水桌子上的一个相框吸走了注意力,起身查看,是宇智波奈奈跟止水的合照。照片上的兄妹很是养眼,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我能拥有这样一副好皮相了。单凭现有的这点记忆,我也能够肯定兄妹见的感情很是深厚。 胡思乱想之间,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即便面临被灭族的命运,我也还是要吃饭的,毕竟再怎么样饿死不是一个好选择,不用想都知道这个过程会将多么漫长而又痛苦。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我拉开了冰箱门,本以为会有一些速食产品可以应付,但里面除了生鸡蛋再无其他。 厨房的灶台对我来说还是过高了,宇智波奈奈也从未自己动手烧过菜。没什么犹豫,我带起了钱袋,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买点吃的。 反正马上就要死了,不把钱用掉也是浪费。 宇智波族地里就有不少商店,出于礼貌,一路上被迫跟很多面熟但是还想不起名字的族人打了招呼,我在一家包子铺解决了自己的早饭问题。 坐在了宇智波族地门口的大树下,我发了一会呆,向远方望去,能够清楚地看见木叶著名的火影雕像。宇智波族地处在木叶的最边缘地带,即便如此,从这里看见的火影岩依旧足够让我震撼,仿佛这些历代火影就在头顶上庇佑着这个村子一般。 对于为什么我在自杀之后仍旧活着这个问题,我依旧没有想出什么结果,凡事皆有因果,所以我的这个情况总该有个原因,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罢了。我想我应该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 首先该去的地方果然还得是南贺川。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找到止水哥哥的念头,它越发地强烈,在我刚冒出一点点想要出去看看的苗头之时,我的双腿就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南贺川,这是曾经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约会圣地,也是宇智波止水的自杀地点。 我知道他是自杀的,而我也是。所以我很清楚有计划自杀的人往往会慎重地选择自杀的地点。印象中宇智波止水在死之前是有时间去思考和鼬见面的地点的,那么他究竟是为什么选择南贺川呢?我很想知道。 我不清楚宇智波奈奈是不是真的存在于我印象中的火影世界,或许有。那在这种情况下,止水又是为什么能够狠下心来抛弃唯一的血亲选择自杀?村子跟一族的未来真的有那么重要? 这肯定不仅仅是宇智波奈奈的疑问,我也很想知道。我记不起自己原来的生活了,但既然是能够严重到让我选择自杀的地步,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经历,所以忘了也是一件好事。 现在,我就是宇智波奈奈,而宇智波奈奈马上就要死了,死之前,她想知道她最爱的哥哥为什么选择在南贺川自杀。 我离开了宇智波的族地,走到了街上,看着那些店铺招牌,使劲去回忆起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不知道南贺川怎么走,这是眼下最为尴尬的。不过我反正也离死不远了,根据我对火影忍者的印象,离灭族应该还有几天时间,因此,可以放心的是在我死之前这些时间总还是能找到南贺川的。 我凭着感觉,走到了木叶的商业街上,这恐怕是我平时除了宇智波族地以外,去的次数最多的一条路。丸子店、花店、小书店、文具铺、大片的成衣铺……街上有很多人,抬头看去,也能依稀看见一些消逝飞快的黑影,看起来还是刚毕业的一些少年在街上毫无顾忌地跑着,我默默退到了街道的一旁,防止被波及误撞。 “啊……这是宇智波奈奈?”我忽然在嘈杂的声音当中听见了我的名字。人总是对自己的名字特别敏感,我也不例外,更何况现在的我也只记得宇智波奈奈这一个名字。 我转身向那个喊出我名字的人看去。 熟悉的金发和有些发旧的橙色衣服,脸上像猫咪一样的六道胡须。对上那双清澈蓝瞳的时候,我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憧憬和怔楞。当主角漩涡鸣人真真实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时,我第一反应却并不是激动,一种淡淡的嫌弃涌了上来。 看来宇智波奈奈不喜欢他。 确实,现在的漩涡鸣人还是那个人人厌弃的九尾化身,因九尾而遭受怀疑的宇智波一族怎么可能会对九尾产生好感,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不过好在,他是认识宇智波奈奈的人。 我跑了过去,在一旁人群嫌弃恐惧的眼神当中,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在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我也能够听见耳旁人群的窃窃私语。他们在议论一个宇智波家族的孩子怎么会跟这样一个怪物有所交集。 我当然不在意这些,这个世界对我而言仍存在了太多的不真实感,更何况,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只想看看止水最后告别的场所,又为什么要去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呢? “请你带我去南贺川。”我这么向鸣人要求道。 不过对方显然被我的举动给吓坏了。 “诶?诶!那个……奈奈酱?”他后退了几步,不知道中间嘀咕了些什么,一脸慌乱,同时,可疑的红晕也渐渐浮现了上来,“我的意思是,今天不去上学吗?” 确实,一向早到认真的宇智波奈奈不可能会错过上学的日子。 我没有多加解释,而是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拉着鸣人随便朝一个方向走去,“别烦!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南贺川?” “啊啊啊,太近了!我会带你去的!你先停下,走反了奈奈酱,是那边!” 我松开了鸣人的手,跟在他身后,周边人异样的眼光让我略有不适,好在走出商业街之后,熙攘的人群也就奚落了起来。 潺潺水声从远方传来,鸟叫声愈发清脆悦耳,尽管炎热,但是高耸的树木很好地抵挡住了热意。我不得不承认,木叶村的环境真的很美,这是我以前从未感受过的。 “好啦!前面就是南贺川了。”鸣人朝我往前指了指,我跑了起来,将带路的小男孩抛在了后面。 南贺川很长,河流汹涌,往前便是更加茂密的森林。 止水哥哥又会是从哪里跳下去的?我沿着道路慢慢往前走,企图能够发现一点线索。 “等等我啊,奈奈酱!”鸣人也跑着赶了过来,他喘地很是厉害,而我一路跑来却没有多大的感觉,想必自己的素质基础是很不错的。 “你今天很奇怪诶,你这样的优等生,逃课不说,还跑来这里看河。”他开始在我耳边念叨了起来,“等一下要是被伊鲁卡老师抓到的话我可救不了你啦!哈哈哈哈!” “闭嘴!”我顺着心意,没好气地朝他大喊,或许这才是宇智波奈奈跟漩涡鸣人之间的正确相处模式。同时,我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歇。 找不到,感觉这里也不是,这地方的河岸和河流离得太近了,印象里得是非常高的地方跳下去的。 耳边继续传来鸣人的自言自语,我感到一阵烦躁,后悔让他带我来南贺川了。于是我冷着一张脸,停了下来,他呆愣地看着我,也闭上了嘴。 “鸣人,你先回学校吧!顺便替我向伊鲁卡老师请一下假。” 男孩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并且说话也结巴了。我这才意识到,我与他平日里并不熟稔,如此直接地叫名字确实有些不妥。 算了,一点小失误而已。 反正我也快死了。 “我……我知道了。他挠了挠头,并没有继续追问我在找什么。在我目送他离开之时,小小的金发男孩猛然停了下来,朝我喊着。 “奈奈酱,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伊鲁卡老师你在这里的!”他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你要是找到东西了也要快点回学校上课,可别被佐助那个家伙赶上了!” 没有等我回应,他头也不回地就跑掉了。 看着年纪小,但是心思还是非常敏感细腻的。 我对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笑,随后继续专注于我自己的寻找大业。 太阳转瞬就升至了头顶,早上只吃了两个包子,我的肚子又饿了。 一屁股坐在了岸边的一棵树下,我顺势躺了下来,阳光艰难地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挤到了我的身上,我保持这种躺着的姿势,挪了挪身体,试图避开这无孔不入的糟糕太阳。 我快死了,在死之前,还能做些什么? “……奈奈?”思考我短暂的人生之际,有人叫住了我,听这称呼是个熟人。 我将头向后仰去,同时祈祷着希望是我能认出来的人。 黑发,黑眼,眉清目秀。 倒着看脸是很难认出什么的,无奈我太累太懒了。反正快死了,死前出点差错,认错了人,又有何妨? 但是当我看见那两道标志性的法令纹的时候,我心里一惊,嘴巴甚至比大脑反应地更为迅速。 “宇智波鼬……哥哥?”惊讶地甚至是喊着说出了他的名字后,我才意识到了不妥,所以又加了哥哥两字。 该死,我该直接喊他鼬哥的。 我快速起了身,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泥灰,出门前穿得正好是黑色系的衣裤,倒也不碍事。 “你逃课了?”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但并没有介意我这样失礼的称呼,同时他在我身边蹲了下来,与我的视线平齐,漂亮的黑色大眼非常认真地看着我,我不得不跟他对视,“你哥哥……止水他……只是暂时失踪了,不要多虑,是不是早上有人跟你说了奇怪的事情?” 我想他的意思是怀疑早上有人跟我说是他杀了止水,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我害怕的并不是这个。 宇智波奈奈在不久后极有可能会被他杀死。这才是我惊慌失措的真正原因。 我摇了摇头,学着印象中宇智波奈奈的说话语气,转头看向了南贺川。 “哥哥他……不会丢下我的。” 鼬沉默了一会,良久,吐出了一句非常简短的话。 “我知道。” 他用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这种略痒的触感我并不讨厌,我渐渐从恐惧紧张趋于了平静。 肚子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闹了起来,咕噜咕噜的肠鸣在此刻显得尤为响亮。 鼬笑了起来,都说美人一笑倾国倾城,但是放在男子身上也是一样的,就连我也看呆了。 “我带你去吃饭。”他牵起我的手,往前走去。但是我实在太累了,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最后,他背朝我蹲了下来,示意他背我。 这可是佐助的专属待遇啊。我趴在他的背上,有些受宠若惊地想着。甚至,还萌生出了他不会杀我的想法。 我们坐在了团子店的桌子上,周边来往的人都纷纷向鼬进行问候,一时间好不热闹。 三色丸子,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火影里出场频率极高的美食,尝试性地咬了一口。 唔……甜腻软糯。不讨厌,但也不喜欢。 倒是店里的和果子很合我的心意,我吃完又点了一份。 对面的鼬却是面不改色地解决了十份三色丸子,看得我心里一阵钦佩。 能对三色丸子喜爱到这种程度,也是很可怕的人了。 吃饱喝足,鼬又牵着我的手走向了某个异常熟悉的路上,最后,我看见了忍着学校的招牌。 难怪我对商业街印象最为深刻,不仅仅是吃饭,上下学也是这条路啊。 “去上课吧,佐助肯定也在等你回去。”他将我交给了忍者学校的一个老师,极有礼貌地跟她道歉,表示我给老师们添麻烦了,最后在学校老师殷切喜爱的眼神下瞬身离开了。 浅川老师牵着我的手,在鼬跟她交谈之时我终于想起了她的名字,在教室门口乖乖和她道了别,我深吸了口气,拉开教室的后门。 不论是什么时候,上学的这种紧张感和焦虑都是共通的啊。 班级里本身还很嘈杂,或许是我开门的声音过于突兀了,离后门最近的几个同学停下了讨论,渐渐地,其他人也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我看了看这个教室,以前屏幕上一个个的男孩女孩现在都鲜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当然不是做梦。 即便如此,教室这样的冷场仍旧让我不快,似乎仅仅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都知道“宇智波奈奈的天才哥哥失踪/自杀了”“优等生宇智波奈奈竟然逃学了一上午。” 我连书包跟课本都没有带,甚至连自己的位子在哪都不知道,朝着这一大片的人群看去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那个鲜红的团扇标志。 那个名为宇智波佐助的小少年。 宇智波奈奈跟佐助关系自然是很好的,他们同为族人,再加上双方兄长亦师亦友的关系,自小就打成了一片。但也正因为如此,同为兄控的双方也有小吵小闹,巧的是入学也分到了同班,两个孩子在私底下常被大人们拿来比较,所以也免不了互相竞争的关系。 佐助身边的位置倒正好是空的。 我尝试着向他身旁走去并且坐下,周围人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看来我走对了。 “你早上去哪里了?”还未染上仇恨的佐助还是非常可爱傲娇的团扇,在我坐下的同时,他自觉将便当从抽屉中拿了出来,但是头却仍旧盯着书本,装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抱怨模样,“妈妈给你做的便当都快凉了。” 若我直接向他摊牌,自己是跟鼬哥一起来学校的,十有八九会引得这个傲娇小孩吃醋闹别扭,于是我只是说了一句止水失踪了。 佐助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他蹙起了眉,却忍住了好奇不再多问,我安心地吃了几口便当。 班级里马上也恢复了原本的吵闹。但马上,我的灾难又来了。 “呐呐,奈奈酱!”身边一下子围来了好多女孩子,“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我看见是漩涡来帮你请假的。” 她们大部分人的目的当然不会是我,而是我旁边的佐助。 我转而头痛地看了眼身旁桃花正旺的佐助,发现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书本,也是,他早已习惯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印象里宇智波奈奈也是继承了宇智波家一贯的高冷风格,于是非常冷淡地表示身体不舒服之后,顺势趴在桌子上休息了。得不到消息也没能吸引佐助关注的女孩子们见我心情不好,也都陆陆续续散了开来。 随后没多久,伊鲁卡老师进来上课,他似乎知道了我的情况,对我早上的逃课没有多说什么,就连我在桌子上趴了一下午的行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喂鸣人!鹿丸!丁次!”他朝我身后的位子吼道,“又是你们,上课睡觉!出去罚站!” 教室里一阵哄笑,就连身旁的好学生佐助都嗤笑了一声。 “可是!”身后传来鸣人义愤填膺的声音,“奈奈酱也在睡觉,老师你为什么只叫我们不叫她!” “宇智波同学身体不舒服还坚持来上课,你也身体不舒服吗?啊?!再看看你们的成绩,你要是有奈奈一半的水平我也不会喊你罚站了!” “啊啊,麻烦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鹿丸说的,他双手交叠抱在了脑后,率先出了门。丁次拿着零食,嘴里吧唧吧唧地声音倒一直都没有听过,但也乖巧地出去了。 听到伊鲁卡老师这么维护我,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趴着了,打起了精神继续听课,佐助见我有了动静,直接将书递给了我。 “这点东西,我早就学会了。”即便是关心,也是这样别扭的一种方式,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傲娇可爱的男孩子在以后竟然会变成那样一个冷酷中二的男人。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接受了佐助的好意,忍者学校的课程我并不陌生,宇智波奈奈肯定在课前就做过了预习。 熬到了放学,伊鲁卡老师留住了我,他语重心长地跟我表示,如果有困难请立刻告诉他,他很乐意帮我想办法的。 “你哥哥的事情……我从三代大人那听说了。”他最后还是将话题绕回了止水身上,“不要太伤心了,打起精神来,宇智波止水很优秀,他不会出事的。” 看得出来,伊鲁卡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关心爱护着每一个学生,只是我的烦恼他不能解决,就连止水也已经死了。 我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团藏,但现在7岁的我,体术跟忍术不成熟,又哪里可能跟团藏进行抗衡呢? 我已经做好再度死亡的准备了,老师。 就让我在死之前好好看看这个以前最热爱的漫画的世界吧…… 从办公室走出来,暮色已至。忍者学校的门口,佐助一个人霸占了门前树下的唯一一个秋千,他百般无聊地晃着,身边是很多冒着星星眼的女孩。甚至还有许多高年级的。 “佐助!”我有些惊讶,“你还不回去吗?” 男孩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不,我肯定被他当白痴了。因为马上他就证明了我的想法。 “你是白痴吗?今天哥哥不来接我,妈妈早上叮嘱我带你来我家吃晚饭。我当然在等你一起走啊。” 盛情难却,我应了一声,向他道谢之后便默默地跟在了他的后面。小少年依旧逃不过这个年纪的新奇活泼,一路上,我看着佐助先买了鼬哥最喜欢的三色丸子,后又去看了看新出的游戏机,等我们站在佐助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族地里的宇智波们仍旧生龙活虎的,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今天确实不是灭族之日。 佐助的妈妈非常热情地招待了我,我也见到了富岳族长,但是鼬哥并不在家,佐助问起来的时候只是说出任务了。 我盘算着灭族的时间,至少不是今天,那么明天可以继续去南贺川寻找止水自杀的地方。 明天绝对不去学校了。 饭后看了会佐助练习手里剑,拒绝了对练的邀请,我回到了自己家,首先还是回到了止水的房间。 意料之中,并没有人。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最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这次并没有去买包子了,而是摸着商业街的路,找到了一乐拉面,点了一份豪华套餐。 要说火影的美食出场率,还是一乐拉面占得榜首。拉面也确实非常好吃,我想吃完这顿我也该满足了。 “好久没见客人早上吃拉面的了。”一乐大叔笑呵呵地看着我,“不去上学吗?” 我摇了摇头,在他担忧的眼神下留下零钱离开了。 路过团子店,我还是进去打包了两份和果子,准备中午饿了吃。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吃完和果子,我终于在靠近村外森林的一处地方找到了疑似止水跳下去的地方。 这里很高,第一眼往下望去的时候我甚至感到了害怕。站在这里,南贺川河水流动的潺潺声都有些不真切了起来。 我确定了,这一定是止水最后站着的地方。他就是在这里,当着鼬哥的面跳了下去。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但我并没有嚎啕大哭,我沿着这个勉强可以称作悬崖的地方坐了下来。双脚踢到下面的石头时,有几块脆弱的就直接顺着岩体滑落了下去,最后咚的一声,消失在了湍流的河面。但我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也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那时候我的大脑就是放空了的状态。我看了很久的云,感觉也很有意思。 我的目的达到了,那么接下来呢? 一乐拉面跟三色丸子也吃过了,忍者学校也体验了一下午,很多主角也都见到了。忍术……我也不太会用。 那似乎……没有遗憾了吧。 能够再一次的体验这个做梦都不敢想的世界,说实话,还挺不赖的。虽然我马上也要死了,好歹也是一个不错的回忆,这比我自杀前度过的生活肯定新奇的多。 接下来,大概就是静静的等待灭族的时候了。我会怎么死去呢?被刀捅死,还是被抹断了脖子。杀我的人究竟会不会是鼬哥呢? 不管怎么想,都是极为不适的死法,一定很难看吧! 我看着从未停止流动的南贺川,脑中想起的却是一句名言。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我直直地向前倒去,感受风在我耳边的呼啸声,这一过程非常地短暂,紧接着,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 既然结局都是死亡,那么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在死之前,我还可以体验一下止水哥的感受。 溺死的过程并不好受,我在河中被迫灌进了不少水,感觉喉咙特别辛辣,遗憾的是我的意识依旧清醒。我尝试着往上扑腾,却没想到抓住了一双手。 “咳,咳,咳。”一股大力将捞了起来,鼻腔和耳朵都灌进了河水,我累了,躺在那人怀中不再动弹,只听见风呼啸的声音,同时我正一路颠簸着。我勉强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了一个怪异的狸猫面具以及向上吹扬的银色头发。 “旗木……卡卡西。”我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 我被救了起来,大概在这里,想要选择自杀也是很难的,木叶村有那么多忍者,大家都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可是止水就自杀成功了。这让我很难过。 被一番医疗仪器抢救过后,我躺在病床上睡了一觉。醒来之时,感觉有人在身旁,抬眼望去,是鼬哥。 “鼬哥。”我叫了一声,只觉得喉咙非常难受。一杯水凑在了我面前,我急匆匆地喝了下去,中间还呛了几口。鼬哥还体贴地拍了拍我的背。 “你太累了。”他这么跟我说,“止水回来之后,不会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的。” 我只觉得很讽刺,都已经过去两天了,恐怕村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了瞬身止水的死亡,昨天伊鲁卡老师也一定听说了什么,啊,说不定佐助昨天的表现正是说明他也知道止水死了。 但是没有人来告诉我。他们拿走了止水的遗言,留给我一个哥哥还活着的假象,就连鼬哥也不愿意告诉我事实。 他能够对族人狠下心来一夜灭族,也能够看着止水哥在面前自杀,却不敢告诉一个小女孩自己的哥哥已死的真相吗? 我不想将这个谎言继续下去了。反正我也快要死了。 “止水死了。”我看着鼬哥,向他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 他愣住了,却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让我多加休息,随后也离开了。 我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天,最后总算是恢复了力气。期间遇到了一帮宇智波的族人,他们嚷嚷着,问我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奈奈,那天晚上只有你哥跟鼬缺席了集会。”他们这样告诉我,“止水那晚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消息?” “我知道你跟鼬关系很亲,但如果真的是鼬干的,不用害怕,我们会替你向族长讨一个交代的。” “没错,止水怎么可能是自杀,你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够了!”最后我愤怒地向他们喊道,“哥哥是自杀,你们不要再吵了!” 他们震惊地看着我,似乎想不到宇智波奈奈也有这样暴躁的一面。 “他怎么可能会抛下你自杀?他还那么年轻,我们宇智波一族百年难遇的天才!”其中一个人仍旧不死心地辩解着。 我不知道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义愤填膺地替止水报仇,还是想利用止水去满足想要将天才宇智波鼬从顶端踢到谷底的一己私欲。 “我哥哥难道连自杀都不可以选择吗?”我反驳着,也许是为了止水,也许是为了自己。 “为什么自杀的时候一定要去考虑家人、同伴呢?深思熟虑之后再自杀未免过于可笑了点吧!” 有那么一刻,当所有希望都破灭,所有自尊都不在了,你所拥有的那一切自以为的骄傲也失去了颜色,所有期望,所有信念,所有渴望。也只有那一刻,它属于我自己。在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它并不像骨头断裂、脊椎折断或是头骨破裂时那样响亮,也没有心碎声那般柔软湿润。 “止水哥哥的自杀不需要考虑任何人。天才之名又如何?他如果认为死亡是唯一的解脱的话,那么在那个时候天才之名就是他的累赘!” 我捂住了脸,想要使劲忍住自己流泪的想法,但是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哥哥已经死了。” 那些宇智波的族人最后没有再说什么,他们默默地离开了。 我也在下午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作为孩子,这本需要监护人陪同的,不过恐怕全木叶医院上下都知道了我的事情吧,没有人对流程有所指责。 我回到了家,并没有开灯,而是爬上了屋顶,看了看夜晚的星空。 今天是圆月,我不知道我的死期是什么时候、还有几天,也不想去期待它。 当圆月染上红色月晕的时候,我意识到,它来了。 四周人家的灯一盏一盏地暗了下去,同时,惨叫声也不绝于耳。 我不禁捂上了耳朵。 到最后,所有的宇智波族地都变黑之时,我的身后终于有了点动静。 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 “我本想去医院找你,没想到你已经回家了。”鼬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这才转身看向他,在惨叫声响起之时,我就已经在考虑了,究竟是正面抹脖子比较痛快,还是背后捅一刀比较顺溜。我没有开玩笑,我想这个都想出了一身冷汗。 我更想自我了断,但是要我刀对肉的下手我也没有这个勇气,并且还要担心会不会搞错动脉,我害怕最后死都死得过于漫长痛苦。 我其实特别害怕,当初自杀就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勇气,现在,鼬哥就在我的面前,往日的温柔形象早已丢失,我不得不相信他还是走上了那条艰险之路,他腰间的小太刀甚至还在滴血。红色的血在月色下其实看得并不真切,但这并不妨碍我闻到了血液的那股铁锈味。 “止水是我杀的。”他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我的回应,最后还是先开口了,“奈奈,要怨恨的话,就恨我吧,这是为了木叶。” 这三天里,我从不觉得自己能改变鼬哥什么,所以现在只想在死之前嘲笑他一顿,可我连那个声音都没发出来,因为我意识到,那把沾了血的小太刀已经没入了我的胸口。 我在感受到疼痛之前就失去了意识。 第 2 章 我一定是死了,可我没有死。 我醒了。 再次看见熟悉的天花板之后,我有些恍惚,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就连溺水之后那种双腿沉重的感觉也消失了。 没有多想,我快速地起身,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胸口和后背。 没有任何伤口和疤痕,这里雪白一片。 但是刀刃刺入身体的那种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我不可能记错,那样的触感,以及刀扎进去的声音,我仍旧记得清清楚楚。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并且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痛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没有控制好力道,镜子里自己的脸已经扭曲了起来。 我还是宇智波奈奈。 习惯性地洗漱,换衣服,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这时候我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它干干净净,确实跟我之前见过的那张一模一样,只不过还没有被揉得皱巴巴的。 “我不想再出任务了,再这样下去,宇智波一族根本没有未来可言,而我也一样,不能再背离道路了。 ——宇智波止水” 鼻头一酸,但这一次我忍住了眼泪。如果说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话,那么现在的我跟以前不一样的是,我能够更加轻松地做回我自己了。我看到字条仍旧很难过,但也没有了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苦。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敲门声。容不得我多加思考,我带上纸条开了门。 “是奈奈酱啊,今天不去上学吗?我们找止水有事,你哥哥呢?” 又是宇智波和,又是同样的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但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确实是活生生的人,我都怀疑是不是RPG游戏里毫无感情只会重复一样台词的NPC了。我往后看去,他身后的几张脸也跟我之前见到的别无二致。 我将字条交给他们,这一次我不想说什么了,我不是NPC,同样的台词再重复一遍没有意思,更何况他们并不是真正关心止水的人。而看到字条之后他们也严肃了起来,几句安慰的话抛给了我,就瞬身消失了。 我关上门,这次直接在走廊上坐下了。我想理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我的脑子不正常了,还是这里的人不正常? 他们应该都死了才对,包括我。经历了两次死亡的我竟然还活着。这当然不是好消息,因为我不想活着。 我真实地厌弃着自己,厌弃着我的经历,这种莫名其妙的世界。我好不容易拼尽勇气,抛下所有,自杀成功,到头来,我还活着。 我去翻了翻墙上的日历,今天是7月7日。在之前我并没有刻意去查看过日期,因为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记得日期了,在医院办理离院手续的那一天,清清楚楚地写着7月9日。 我果然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这很糟糕,因为这意味着我又要迎来一次死亡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这种死亡方式一点也不解脱,甚至现在只要想到这个结局,我的身体就开始发颤。 真的,我没有开玩笑。我虽没有感到多少痛苦,但是这样白白被人杀死的感觉我很不甘心,自杀都好过被别人杀死,至少自杀是我自己决定了我生命的终结方式。 所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再一次地重复死亡? 我只是遵循自己的意志自杀了而已。我想要自己来决定我人生的终点,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我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够解释的逻辑,这就像游戏读档一样,谁都无法保证我这次死后会不会又回到了现在这个起点,最该死的是这不是游戏。我再强调一遍,这不是无痛无痒的游戏。 非要文艺点说,我的这个过程就是莫比乌斯环,不知道是哪个造物主如此粗心大意,把我的起点跟终点连在了一起。 我最后决定按照原本正常的生活来过完这三天。也许是死神收割之时发现了我不是真正的宇智波奈奈,也就是说,我大概违背了正常宇智波奈奈死前三天的经历,所以死神不接受这样的我,才决定让我重新经历一下她人生中的最后三天。 别误会,我也不知道死神是否真的存在,至少我自杀的那一次,我没有看见过。但现在,除却超自然的概念,我难以解释我现在的经历。 我装上课本,背起书包,向忍者学校的方向跑去。 优等生宇智波奈奈不可以迟到。 急匆匆赶到了教室,我依旧坐在了佐助的身边。这个傲娇少爷这一次倒不别扭了,乖乖巧巧地跟我互道了早安,同时我也记起了班里同学的一些名字,于是大家在上课前还聊了会天。 上午是浅川老师进来给我们上的课,是忍者的理论基础,这我倒听得挺认真,毕竟这方面的知识我是陌生的。中午佐助将便当递给我了之后,我一个人去了忍者学校的天台,想要安静点吃饭,顺便看看风景。 忍者学校的位置本身就很靠近火影岩,我仔仔细细地从初代一直看到四代,生怕错过什么细节。真实看到这些雕像是非常震撼的,这跟照片上看巨佛跟实际去感受的区别是一个道理,我一个人恐怕都没有四代一只眼睛那么高吧。 我想再近一些去观察,所以爬上了屋顶,却在屋顶上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人。 扎着冲天辫的少年正双手抱头躺在了屋顶上,他听见了我的动静,但并未起身,甚至懒到只分给了我一个眼神,同时嘴上又开始了他那句出场率极高的口头禅。 “唉,麻烦死了!” 这幅模样放在一个才7岁的孩子身上怎么看都很是怪异。若不是知道了剧本,我难以想象这是一个IIQ200的天才军师该有的样子。 活像一个小老头。 “奈良君。”我思索了一下宇智波奈奈平日的举止,毕竟是同班同学,还是上前跟他打了声招呼,“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看云。” “哦,原来如此。” 他就算不回答我也清楚他在看云,之前在南贺川我也喜欢看云,因为看久了真的能忘记很多烦恼。可惜今天我没有了看云的兴致,完成了宇智波奈奈正常的交际内容,我照旧走向了火影岩,在屋顶边缘坐了下去。 真壮观啊,火影岩。之前在宇智波族地远远地看着倒没什么感觉,这一次凑近了看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感。 如果外村的人进来看见了这样的雕像群,想必也会被木叶给震慑住的吧!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路过鹿丸的时候,他似乎丝毫不受这铃声的影响,我也没有提醒,径直离开了。 回到座位,佐助还在跟前后的几个同学一起玩卡牌游戏,这是只有买了木叶小卖部的零食才能集到的,里面有初代到四代这样的火影,也有纲手自来也这样的三忍。我在家中看见宇智波奈奈也收集了不少这种卡牌,但不知道这个用途是拿到学校里玩,便没有带来。看着他们玩了一会,也没弄懂游戏规则。 佐助问我要不要一起玩,我自然是拒绝的,我虽不知道自己实际有几岁,但肯定过了玩这种游戏的年纪,如果连这也要融进去玩耍的话,也太为难我了。 更何况,再过两天,我就要死了。 下午伊鲁卡老师的课对我来说无疑是非常难熬的,一模一样的说话方式,一模一样的黑板笔记,一模一样地罚鸣人三人去罚站,我已经听过一遍了。 幸而我的座位靠近窗户,我一手撑着头,转而看向教室外的风景。 教室的外面有一棵樟树,正处于夏季,是樟树叶最为油绿的时候。我盯着它的树皮,再到枝干,最后到树叶,总之就是没有去看课本。 在我快要盯着窗外那棵树神游的时候,枝干微微晃动了一下,我自然被吸走了注意,向上看去,有个人蹲在了那里。 精致的眉眼,两道标志性的法令纹,黑色的长发被皮筋束在了脑后,徒留额前的中分长刘海。 是宇智波鼬。 我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他伸出了食指放置唇前,可能想示意我别去叫佐助。 但我同时也瞟见了他身上那把小太刀。 刀刃没入身体的触感和声音再一次回荡在我身边,我的心重重地往下沉了一瞬,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准备后退,早已忘记了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这个后果就是我撞到了身旁的佐助,在教室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伊鲁卡老师也停下了讲课,问我怎么了。 再看向窗外的那棵树,哪里还有鼬的身影,我一边道着歉,一边懊恼着自己反应过激,坐了下来。 伊鲁卡老师没有多说什么,提醒我上课要专心之后,就继续讲他的加减计算了。这件事就这样翻了篇。 这下我连窗户都不去看了,伊鲁卡老师要求大家做习题的时候,我甚至把后面的乘除运算都给完成了。 佐助余光看见了我的动作,一脸惊讶。 “可恶,你居然偷偷背着我连乘除法都学好了。”他说完这话后就傲娇地不愿和我搭话,任凭我怎么扯袖子和讨好,我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又刺激到了这孩子。 我托着腮,仔细思索着宇智波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按照原来的时间线,他这时候应该沿着南贺川那条路线才对。最后我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也不敢找他本人去求证,或许鼬哥本来就打算来忍者学校看佐助的,只不过之前路过南贺川先看见了我,所以被耽误了吧。 放学,照旧被伊鲁卡老师留了下来。出校门,佐助在校门口的秋千上等我,一切跟我之前所经历的别无二致,就连佐助也没有逃过重复台词的命运。我又去了佐助家吃晚饭,看着佐助妈妈温婉的笑颜跟族长不苟言笑的模样,难免为这个家庭感到可惜。 我在这个时候似乎有点明白了佐助在未来偏执中二的理由,这和屏幕里感受到的不一样,一旦他们脱离了2D的表象,真实鲜活了起来,你会发现,这样一个现实对于知道剧本的自己来讲,实在过于残酷。 这个脸上没有烦恼的小少年将在两天后失去他的父母和所有族人,他最敬仰的亲哥哥是灭族凶手,月读在精神上无情摧垮了他。他会亲眼见证了哥哥的残忍,并在这种痛苦中成长了起来,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身体交由大蛇丸这样的恐怖分子。他的眼里不再会有其他人的身影,女孩子们的追捧只会让他觉得厌烦。每一天每一晚,他都被仇恨折磨着,或许连做梦都总会看见父母死去的惨像。 但当他最后终于如愿复仇之后,却又会发现,他这十几年来的复仇似乎什么也不是,他反而还失去了深爱着自己的哥哥。他亲手杀了他哥哥。 他还是捡起了刀,为了哥哥和一族向木叶高层复仇,甚至想要彻底改革这样轮回循环充斥着爱与憎的忍者社会。一直到这里,我对这个少年的成长一直都是非常钦佩的。可惜他失败了,结婚生子,成了游荡在外的孤魂。 我看着佐助稚嫩的脸庞,一直到现在,他一直都将哥哥挂在了嘴边。 那么鼬呢?他本有一个光明未来,天才之名意味着很多,可他却为了自己热爱的村子杀掉了族人,放弃了未来,舍身投入敌对组织,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罹患重病之际,心甘情愿被亲弟弟杀死。佐助在成长的过程中或许还有一些温暖的羁绊,但是鼬在13岁之后便彻底与这些断绝了。 以我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实在无法判断究竟能够偏袒哪一方,即便是造成宇智波一族被怀疑的直接凶手带土,在他的经历被揭露之后,也难免感到无力。 更何况,我没有这样的立场去评判,我想所有宇智波一族的孩子都是无辜的,他们连是非都没有搞清楚,就白白葬送了性命。佐助的未来尚且还能知道黑白,但是像宇智波奈奈这样的孩子,她们连这样的一个可能性都不会拥有。我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即便我知道大部分的剧本。 告诉鼬哥他的选择是错的?那么怎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呢?告诉族人跟木叶开战是错的?那么就放任宇智波一族被木叶欺压吗?号召大家团结一致干掉团藏?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这其中的可行性,即便团藏死了,第二个团藏依旧会接受这样的黑暗,实施同样的决定吧! 以上这些还都是我能够接触到的人之中,若要往根源追溯,宇智波带土,没有复活的斑,伪装的黑绝,随便哪一个我都不可能找到人影,更不可能靠着我的嘴去说服。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改变了,但是宇智波止水确确实实死了。这一点我永远都阻止不了。我又何必要挣扎着活着呢?挣扎在一个本没有宇智波奈奈的未来当中。 就这样吧,顺其自然,我本就不应该活着。在我最开始自杀的时候,我就没有准备继续活下去。可笑的是,我要经历三次死亡。 这一次,我绝对要嘲笑一番宇智波鼬,认命也好,可惜也罢,我也要为我这样的命运出一口气才行。 第二天,我依旧去上了学,在教室里,我已经能够听见大家的窃窃私语了。 “宇智波奈奈的天才哥哥丢下她自杀了。”“奈奈酱真可怜” 要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我被宇智波奈奈自身的情绪所影响着,所以我一直忍着流泪的冲动,我不想在忍者学校出糗。我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宇智波止水,因为一旦陷入回忆就连我都会忍不住嚎啕大哭,我在睡前已经体验过了,除了红肿的眼睛和心如刀绞的痛苦感受,再无收获其他。 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哥哥。 这一天就是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过去,就连下午的实践课,我也都心不在焉的,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即便换成正常的宇智波奈奈也不能做得比我更好,这里的窃窃私语可怕地让我想远远地逃开。 我又一次地去吃了一顿一乐拉面,这一次我点了不一样的口味——我要了一份特辣,最后吃得我连拉面的味道都分辨不出来了,我没有吃完,但是如愿辣哭了。 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终于从那种沉闷,压抑到可怕的气氛中脱离了出来。还有一天,我就要死了,这一点点的不符合宇智波奈奈的行为,我相信死神能够理解的。我已经做的比上一次好很多了。 一乐拉面的大叔是个好人,他没有指责我浪费食物,任我一个人在角落里磨磨唧唧地吃饭,还体贴地送了牛奶解辣。 “怎么样,小姑娘,我家的辣椒劲道非常足吧!”他竖起了拇指,朝自己脸上指了指,“一般人可不敢随便点特辣的,这杯牛奶算大叔我请你的,下次可要注意了!” 周围的食客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但看见了我衣服背后的团扇族徽,最后也只是怂怂肩,配合一乐大叔的表演。 “嘛,这么小的年纪就敢挑战特辣,以后肯定能成长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忍者。”那人从一乐大叔手里接过牛奶,放在我的旁边,如此调侃道。 我这才看向了这个好心人,银发面罩,旗木卡卡西。又是他。 我没有忘记上次在南贺川跳河自杀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所以我非常郑重地向他道了谢,尽管现在的这个旗木卡卡西并不知道他救过我,他只是帮忙递了杯牛奶。 我同时意识到,吃饭可是能难得看见卡卡西真容的时候,尽管我也看到过他真容了,可真实看见跟透过屏幕终归是不一样的,我拿起了纸巾擦了擦眼睛,灌下一大口牛奶,转而目不转睛地看着隔壁人吃饭的动作。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想必旗木卡卡西也猜测到了我的意图,他摘下了面罩,低头的时候就瞬间解决了拉面,最后笑眯眯地拉起了面罩。放下钱,走出了拉面店,没有再跟我多说什么。 我喝完剩下的牛奶,也留下零钱走了,这一次我多放了些零钱,不仅仅是为了牛奶,也是感谢一乐大叔。反正明天我就要死了,多余的钱对我来说也没有意思。 最后一天,我是在不想上学,但是为了能够完整走完宇智波奈奈最后三天的正常生活,我不得不去。 即便到了最后一天,我也很怀疑,怀疑我这三天的循规蹈矩都是白费力气,我怕我经历的这次死亡不会是我最后的死亡。我有些分不清了,我究竟是害怕死还是害怕活着。明明之前自杀的时候,我是那么地意志坚定,直到现在,我都不后悔这个决定。但是当我作为宇智波奈奈的时候,从这一天起床开始,我就害怕起了今晚被杀的命运。我不断地催眠着自己,鼬哥下手并没有什么痛苦,我甚至都没有感到什么疼的感觉,就眼睛一黑了。 第三天的早晨,宇智波和等人再一次地敲开了我家的大门,他们想要我出面证明,止水是被鼬杀害的。 “奈奈,那天晚上只有你哥跟鼬缺席了集会。”他们再一次重复了他们的台词,只不过这一次我不在医院,地点从医院的病床前变成了我家大门口,“止水那晚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消息?” “我知道你跟鼬关系很亲,但如果真的是鼬干的,不用害怕,我们会替你向族长讨一个交代的。” “没错,止水怎么可能是自杀,你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唯有自杀的正当性,我不愿意去省略,即便他们今晚也将死去,我也想让更多的人能够明白,选择自杀是不需要去考虑那么多的。 “哥哥是自杀。”我照旧重复了我之前的话语,在他们准备继续反驳我之前,我用更响的声音抢先一步反驳了他们,“一个人难道不能主动选择死亡吗?止水哥哥不用你们去讨什么公道,他自己想死,谁也拦不住!” “他既然遵从自己的意愿自杀,你们就不应该在他死后去打扰他!他很累!” 我也很累,为什么我还要遭受这样可笑的经历呢?我这样的辩解,究竟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宇智波止水? 我终究还是被宇智波奈奈的情绪所影响,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哥哥已经死了……” 或许是场景变换的缘故,尽管是相似的对话,但仍旧有什么改变了。我在他们离去之后,背靠着门,坐了下来,哭了很久。 因为我想起来了,我自杀的理由。 在我还不是宇智波奈奈的时候,我的轻生念头就出现过好多次。一开始的时候,只是突然在某一个瞬间,我觉得生活索然无味。那时候的我,心里面只觉得空荡荡的。 最喜欢的游戏,不玩也没有关系;平常爱追的剧,不想追就不追了,反正剧情是烂尾也好,圆满也罢,总归会有结束的时候;原本不舍的几部连载的漫画,我也不想知道后续剧情了;好听的歌循环往复只有那么几首,我厌倦了;购物车里好看的衣服,那些收藏的好物,也失去了当初心动的感觉。明天有什么期待的东西吗?没有。 我依旧呼吸着空气,我的心仍旧在跳动,但我却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机器,一昧地用笑脸去面对他人,待所有人都散去之后,发现只有不笑才是我最放松的一种方式。都说微笑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共通的语言,但是微笑对我来说,真的太累太累。 我在累些什么呢? 他们总爱开玩笑,遗憾的是,有些玩笑真的不好笑,他们永远都掌握不了这个度。 我总是担心,新的一天,我将会遭受怎样的经历。 总有争吵,争吵,又是争吵。 去抱怨,去倾诉,安慰我的角度总是这几种: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要看开点,想想你的家人、朋友,他们会多伤心。熬一熬总是能过去的,这是心理承受能力的问题。 我听腻了,也厌烦了这样的陈词滥调。人人都会因为别人的逝去感到悲伤,在看见别人轻生的时候拼命去阻止,实际上,别人的死亡对于自己来说只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悲伤,而他们自己死去才是最无所谓的。人总爱显摆这样那样的,名为冠冕堂皇的流程。 他们能有多伤心?他们会有我现在伤心吗?难道他们不知道,我累的原因就是他们自己吗? 或许在那个瞬间,所有的念头只是我的无病呻吟吧!总之,最初的念头,往往只有一瞬,我甚至抓不住那时候我究竟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和想法去考虑它。 我还跟好友去探讨过,但现在,我忘记了对方的回答。 “那些病床上得了重病没有治愈希望的人、因为意外意识不清醒的人,他们究竟为什么还想要活下去呢?” “既然治不好的同时,还会加重家庭的负担,又为什么不去选择一个更加痛快的方式了断此生呢?” “没有美食,没有快乐,这样的生活值得继续活下去吗?” 挣扎过程中的痛苦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让千千万万个病人前赴后继地赶着去迎接,即便没有希望也想要抓住什么继续活下去?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的生活普通地不能再普通,因为每个人都说:“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把刀子。仿佛自己所有的那些刻苦铭心的经历,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深夜无声的泪水,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每个人都经历过,所以每个人都是流水线上的复制品。我们都是巨大机器上的螺丝钉,拧紧的时候,就连吱吱作响的声音都是一样的。 同样是在那时候,我做好了决定。 如果哪天重病或者意外在某一天不期而至,那么我一定会选择放弃治疗。省却家人朋友的犹豫,纠结,悲伤,痛苦……当然,也免去了我自己的痛苦和恐惧。 然后这个时刻真的到来了,我鼓足了勇气,做好了准备。我尝试了两次自杀,第一次在社交网站上留了遗书,被救了回来,所以第二次我什么也没留下。 一直到迎接死亡的那一刻,我都没有犹豫。 我没有不甘心,没有遗憾,迎接死亡的时候,我既没有想到那些名为家人朋友的羁绊,也没有去担忧我死之后的事情。 我独独想起了那次探讨,这样的讨论,我们也就做过一次。 那时候,我的好友究竟是怎么回答我的呢? 在玄关的地板上坐了很久,一直到庭院里传来了乌鸦难听的叫声。 我从回忆中清醒,重新洗了把脸,背上书包,跑向了学校。 优等生宇智波奈奈不能够迟到,好在没有人规定她不能跑着去上学。 到教室的时候,时间还早,教室的人都分布地都稀稀拉拉的。佐助自然是早到的那一位,不过他看上去心情并不好。 我的心情也不好,所以我也没有去理会他。我趴在了桌子上,本想这样趴到上课为止,却不想还是被打扰了。 “奈——奈——酱!”有人这么在我身边喊我,同时拍了拍我的手臂,我抬头看去,金发绿眸,是井野。 我对井野其实没有多深的印象,大抵不过是长大后的她身材巨好,没有如愿嫁给佐助而已。但是宇智波奈奈与她较为亲近,看见她的时候,我能够想起的比我原先掌握的还要多,比如山中家的花店具体在哪里,井野的父母是什么模样等等。 “锵锵!”她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随后,一束漂亮的淡黄色花朵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辨不出花的种类,感觉跟铃兰有些相似。花朵娇嫩,上面的花瓣还沾染着露水,附以绿色的草叶来装饰,整束花非常地漂亮。 “送给你!”井野这么对我说道,她冲我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问了妈妈,这是凤尾兰,花语可是希望哦!奈奈酱这几天状态很不对劲,你要快点打气精神来哦!” 说着说着,她微红了脸,眼神开始瞟向了我背后的佐助。 唉,送个花也奈不住帅哥的吸引。 我承认,在井野冲我笑的那个瞬间,我的内心也跟着柔软了下去。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死或是别的什么,一种真切的温暖洋溢在了我的心底。所以我收下了她的花,用我最诚挚的话语表示了感谢。我相信,换成真正的宇智波奈奈也一定是跟我同样的反应,这一刻,我们高度融合了。 井野肯定也知道了止水哥哥的死,她用送花的方式来鼓励着我,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总以为,在这种时候,所有人对我的遭遇不过惋惜同情这四个字,到此他们也不会再深跨一步了。 上一次我躺在医院,没有来学校的时候,竟然错过了这样的场景吗?谈不上遗憾,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束花摆在了座位身旁,彼时上课铃声恰好打响,这天上午,我听得极为认真。我本以为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我会依旧会不情不愿地上着课,内心丧气的度过,但是井野的花的确给了我些不一样的感受。 直到中午,佐助的情绪才所有缓和,便当递给我的时候,我问他早上怎么了。 “……哥哥今天变得很奇怪。”他吞吞吐吐地挤出了这句话。 印象里确实有一段宇智波和他们找鼬的茬的剧情,鼬哥最后还是下跪道歉了。 我叹了一口气,身边的这个小少年这时候仍旧担心着他唯一的哥哥,他小小的世界里面,哥哥是他的大部分。这跟宇智波奈奈是一样的。 宇智波佐助在今天就要迎来属于他的人生转折点的夜晚,可我比他还要惨,我迎来的是人生的终结点。 手里的饭它顿时就不香了,我胡乱扒拉了几口,只听见佐助问我:“你呢?你早上怎么了。” “我哥哥死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不确定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因为那时候我更想说的是:我快死了。 佐助倒吸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低下了头,没有回复什么,他也许在后悔刚才这样问我吧。 我吸了吸鼻子,将便当还给了他,随后出了教室,去附近逛了逛。 一路上,我看见了鸣人拎着油漆桶偷摸出校园的身影,也瞧见了女生堆里玩游戏的井野,我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那抹显眼的樱色,是春野樱,未来她们都将成长为出色的忍者,结成了新的家庭,而她们的孩子又将在忍者学校里学习知识。现在的她们,都非常的稚嫩。宇智波奈奈跟她们的关系还不错,可惜她见不到她们未来的模样了。她们亦然。 至此,早上那束凤尾兰所带来的光芒和温暖彻底消耗殆尽,我的心情又开始沉重了起来。彼时我坐在了忍者学校附近的一条长椅上,我面前有一棵长势良好的樱树,可惜七月的季节,樱花早就没有了踪影,我也看不到它满树樱色的模样。 告白就是在这种时候突然来临的,偏偏是在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以为我明天还会来上学,偏偏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活不过明天。 “我喜欢你,奈奈酱!做我女朋友吧,我每天都给你糖吃!” 我看了过去,是一个连宇智波奈奈都没什么印象的男孩子。有人向我告白,但是我不知道告白者是谁,这就很是尴尬,我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总该说一句,对不起,XX君吧。 我抿紧了唇,看着男孩递给我情书的手越发的颤抖,最后还是他自报了家门。 “我叫上野佑太郎!奈奈酱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我的班级在你楼上,我是二年级的!” 如果不是他面前的那封情书,这句自白活像教导处老师偶遇逃课学生,问他是哪个班的场面。 “上野佑太郎?”我没有接过那封情书,这种时候,拿与不拿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对情书的内容毫无兴趣,能说出做我女朋友可以每天吃到很多糖的话,相比这其中的字句也是一样的稚嫩吧!他们明明还是孩子的年纪,哪里分得清男女跟喜欢?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最后我只是这样对他回复道,同时将情书交还给了他,“很可惜,我拒绝。” “我不会放弃的,奈奈酱!”那个男孩子最后冲我这么喊了一句,羞红着脸跑掉了。 我本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想不到没过多久,又是同样的害羞,又是同样的情书,又是同样的话语,所幸的是,这一次告白的对象不再是我。 “我……我喜欢你,宁次君!” 这里是忍者学校告白圣地吗? 我抬眼望去,寻找着声音的源头,最后那颗樱树下面,发现了两个身影。 一身白衣的帅气少年倚靠在樱树之下,他的面前,一个女孩子红着脸,磕磕绊绊地向他吐露着心意。 日向宁次,同样出生于大家族,同样也是天才,并且有着帅气的面容。在学校里,他的人气跟佐助是不相上下的。 可惜了,他没能活过四战。 我站起了身,不愿打扰这样的少女漫场面,径直离开了这里。 因为第二天是双休放假的日子,我们下午的课很早就结束了。走之前,井野还对我挥了挥手:“明天见!” 我心情复杂地跟这个小姑娘挥手告别,一直到井野和她父母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也没有把那一句“明天见”说出口。 你能明白那种明知道这是永别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岁月静好的那种感觉吗?我现在明白了,所以我说不出口。更何况,对方还送给我了一束凤尾兰。 佐助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训练场练习手里剑,我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与其就这样回家等死,去看看佐助的手里剑术,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宇智波的训练场地比我预想地还要远,这里显然是村子的最外围区域了,不过佐助自然不会对这点有什么奇怪的,一起摆好了靶子,我便在一旁看他练习。 但是佐助显然不满意,他是叫我来陪他一起修行的,并不是让我来看他尚不熟练的手里剑技术的。 “哥哥也是,你也这样!”他这么嘟囔着,显然早就忘记止水哥哥自杀对宇智波奈奈的打击了。 也幸亏我不是真正的宇智波奈奈。 我无奈地拿起了手里剑,学着他的模样,将手里剑甩了出去。这个动作甚至比我预想地要熟练许多,就好像我的身体自动动了起来一般,我扔的五只手里剑都没有脱靶。 我看着手上的那些茧子。宇智波奈奈是天才,靠汗水辛苦出来的天才。 佐助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不过并没有为此傲娇起来,反而还有些得意,毕竟我扔的只有五只手里剑,他练的可是八只。因为宇智波奈奈从未尝试过五只以上的手里剑练习,所以我也没有学佐助去尝试扔八只。 练习了一会基础动作,我又在一旁休息了起来。我不可能赢得过宇智波鼬,这样的练习对我来说,也只是为了能够在死前体验一下摸到手里剑的新鲜感罢了。 一直到天黑,佐助才想起来回家的事情。 “妈妈肯定在等我回家吃饭。”他这样说道,并且飞快地收拾了起来地上的刃具,他跑了几步,见我没有动,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奈奈?一起来我家吃饭吧。” 在佐助的催促下,我迈开了脚步,中间还被绊倒了两次。我此刻就像去死刑场等待死亡的犯人,腿软得不行,可笑的是,我没有罪。 族地里黑漆漆一片,即便是佐助,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很快就没有再管我,快速地跑了起来。我缓慢地挪步,路上没有一个人,连只野猫都没有,我心里发憷,不想回自己家,更不敢去佐助家。 这可不行,明明这三天我就想好的,不论怎么样,也要在死前去嘲笑一番宇智波鼬。 我听见了佐助的惨叫,紧接着,他一脸惊恐地跑了出来,即便是佐助这样一张软萌可爱的相貌,再这样的恐惧下,也活生生地被糟蹋成扭曲的丑相。 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我的双腿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了。我转过了身,看向那一轮圆月。 宇智波鼬就在这轮月下,他站在了我们的面前。佐助也因此刹住了自己的脚步。嘴里还呢喃着救救我,不要杀我等这样的话语。 “奈奈。”鼬先是喊了我的名字,“原来你在这里。” “宇智波鼬。”我这一次终于堂堂正正地叫了他的名字,我想象中的自己是会正气凌然地大声喊出来,可实际上,我的声音小得可怜,“你不会达到你的目的的,哈……哈哈哈……”我强行笑了出声,但是笑的实在没有了气势。 一柄苦无擦着我的脖子就过去了,我的衣领被削去了一大片,后知后觉地,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过了我的肩膀,我流血了,脖子火辣辣地疼。我笑不出来了。 “要怨恨的话,就恨我吧!”鼬近身将我踢了出去,我趴在地上,咳了几声,我倒在了佐助面前。 “奈……奈奈!”佐助总算是注意到了我,他喊着我的名字,可也只是喊着我的名字而已。 “我杀了止水。”鼬转瞬靠近了我,这一次,他向我展示了他的万花筒写轮眼,“为了得到这双眼睛。”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我的视野也发生了变化,我感觉自己的泪水也涌了出来,我后来才发现,我流的不是泪水,而是血水。 我开眼了,我不知道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在之前就觉醒了眼睛,总之在他苦无下来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并且也躲过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也许这是宇智波奈奈的本能吧。人总能在危机来临的时候爆发了潜力,我想这是对的。 “非常好的眼睛。”鼬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可惜了,你的眼睛我用不上。” 他拿起了小太刀,对准了我,这次,我意识到自己躲不过了,我干脆放弃了挣扎,在刀挥落下的那一刻,用尽最后的勇气,喊了出声。 “你是错的!” 我连这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完,血水充斥着我的喉咙,一股难以言说的疼痛包围着我,我知道,我如愿迎来了死亡。 第 3 章 第三章 当我再一次看见这熟悉的天花板,看见同样的风景,发现就连阳光透过窗洒入的角度都是一样的之后,一种控制不住的笑意从喉间迸发了出来,我放声大笑,笑着笑着,泪水沉默地没入雪白的被褥,我哭了。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再一次地重复可笑地死亡? 我只是遵循自己的意志自杀了而已。我想要自己来决定我人生的终点,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让我体验在这样的一个循环当中? 如果不是连疼痛都是真实的,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宇智波鼬在杀死我的时候给我了一个月读,让我永远活在了死前的这三天。当然这也只是站不住脚的解释,我知道,月读做不到这种程度,要不然最强幻术就是宇智波鼬的了。 最强幻术……别天神。那是属于止水的。 以前的宇智波奈奈非常羡慕止水的这双写轮眼,不厌其烦地让止水展示眼睛,并且总会摸着止水的眼角,将这个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开眼呢,哥哥?我也要成为哥哥这样的忍者,有了写轮眼,我就能成为宇智波一族的骄傲了!” 她不知道开眼意味着失去最好的朋友或是亲人,没有人会愿意将真相告诉一个小女孩,即便是止水,也只是淡淡地将苦笑咽了下去。 “就算奈奈不开眼也可以做到的。”止水在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蹲下跟宇智波奈奈平视,“毕竟你永远都是哥哥的骄傲。” 止水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止水的骄傲,便同样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 彼时宇智波奈奈艰难地消化了这个套娃思想,并且自动带入这样的等式,所以最后她一脸满足地笑了。 但是这样类似的问题总是困扰着宇智波奈奈。在鼬开眼之后,奈奈也去缠着鼬哥询问开眼的方法。 “开眼啊……”鼬哥总是会很严肃地思考任何一个问题,这让奈奈等得十分焦灼,“果然还是要背负痛苦的,奈奈现在不用着急。” 于是她就会追问开眼的情形,但这一点,不论是止水还是鼬,都达成了共识,并没有将开眼的过程告诉奈奈。 我沉默地流着泪,只觉得嗓子干哑嘶痛,但是也不想动一动。敲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用想,一定是宇智波和他们。我没有理会,将被子盖住头,企图逃避这样一个可笑的场面。越是这样越觉得敲门声过于响亮,最后我放弃了,将自己从被子中解放出来,任由外面的敲门声继续咚咚咚。 最后门终于不响了,但是人却从窗户那闯了进来,大抵敲门只是他们象征性地礼貌罢了。我感受到了人的到来,那种闭上眼依旧能看见金红一片的阳光突然之间就被蒙上了阴影,屋中也多出了一股淡淡的铁器味,是苦无的冰冷,晃动时的清脆撞击声。我的思绪回到了昨天傍晚,我能一次性将五支苦无投中靶心。与此同时,止水教授宇智波奈奈投掷技巧的场景再一次浮现了上来。我吸了吸鼻子,将头转至另一旁,我不想跟他们说话。 但是很多时候,很多场景,并不是我主动逃避就可以逃开的。比如现在,我虽然表现出了拒绝与他们交流的举动,但宇智波和依旧会朝我搭话,并且他们的台词更多了,强者会对弱者心生怜悯,作为同族的上忍,他们看见我的状况自然会关心一下。 “别睡懒觉了,奈奈。你哥哥昨晚回来了吗?我们找他有急事。啊,说起来今天忍者学校没放假吧,快起来!” 似乎平日里玩惯了,他们将我从被子里拉了起来,玩笑般的语气催我去上学。他们跟我是不一样的,这里恐怕只有我重复了两次一样的死亡,所以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情,更不懂我的沉默。我曾经说过,有些玩笑真的不好笑,我拍开了他的手,缩回了被窝,这样的反应让场面一度尴尬了起来。 最后他们还是发现了止水留在桌子上的纸条,于是宇智波和也不再催促我上学,而是急匆匆地带走了纸条,从窗户离开了。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总之肚子都饿到没有感觉了,这才起了身,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躺着的时候,我的大脑完全是处于了放空的状态,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它跟我之前看见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旦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想到两天之后我将要经历的死亡,我就无端地感到恐慌。 我确实是自杀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害怕死亡,人的一生有那么一次自杀的勇气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我还是克服了对死的恐惧自杀了,因为那时候的我认为,再也没有比活到明天更恐怖的事情了,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亡。当活着比死亡更加令我害怕的时候,对死的恐惧也就自然减弱了。 所以为什么是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重复死亡? 我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艰难地在厨房倒了杯水,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就连步子都浮空了起来,喝完水之后,终于好受了许多,但是心中的空落和迷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我坐在了廊前,面前有几块斑驳的训练靶子,不知名的鸟叫成天笼盖在院中,这其中夹杂着乌鸦难听的嘶哑叫声。在以前,奈奈就是坐在这里,看着尚是孩子的哥哥练习苦无,止水的第一声表扬,永远都出自妹妹。宇智波奈奈亦然。再之后,止水考上了中忍,又成为了上忍,小小的院子已经无法满足天才的训练,就连宇智波奈奈也不满足于这一方天地,转向了更大型的训练场,家中的庭院渐渐荒废了下来。 我摸着肚子,就在不久前,宇智波鼬的小太刀就扎进了这里,疼痛是真实的,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宇智波鼬下手真的很重,明明在第一晚的灭族夜,我没有感觉到多少痛苦,但在第二晚灭族夜的时候,他将我的死亡过程延缓了不少,我真实在死前挣扎了。 血水漫上喉咙无法发声的窒息感,耳旁刀刃刺入身体的冰冷气息与疼痛,还有那一双万花筒写轮眼。我确信自己所经历的是真实的,真可笑,都已经经历一次自杀两次死亡的我,现在还在怀疑真实与虚假。 我回忆着记忆中的查克拉调取方式,再次睁开眼,视野已经有了许多不同。我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镜子前——是三勾玉。宇智波奈奈做梦都想要的写轮眼。 就连那晚开眼的写轮眼都跟来了,再也没有什么更能证明我所经历的都是真实的。 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关掉这样的状态,闭眼了好几次都保持着开眼的状态,我开始慌张了起来,也不敢就这样跑到外面求救,最后体力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却没有倒在地上,我躺回了自己的床,天色已经变暗了许多,我动了动,只觉得自己饿的难受,肚子似痛非痛的。我注意到身旁有个人,尽管心里非常清楚不可能会是止水,但还是带着一点期待,抓向了那个人的手臂。 “奈奈,现在感觉怎么样?” 夕阳打在他的脸上,照的上面两道法令纹更加明显,是宇智波鼬。我的心情就像突然被泼上了盆冷水一般,凉透至极。我松开了手,却也没有回话,我厌烦了这种装模作样的游戏。反正下一次醒来他们什么也不会记得,再不济,我马上就死了。 “滚出去!”我朝他吼道,这是一种压抑了很久的怒火,就连宇智波奈奈都没有这样失态过。但我不在乎,临死之前的那种不甘与愤怒涌上心头,我想对他动手,让他能够体验一下我过去的感受。在这种杀意占据了我的大脑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很吃惊。可惜身体没有什么力气,最后只能趴在他的脚边喘着气,我冲他叫着,“杀人凶手!” 我说杀人凶手的意思是他杀了我,但是宇智波鼬肯定错误地消化了这句话。毕竟此时此景,我还没死,杀人凶手这四个字只能套用在止水身上。我面前的男人气息乱了一瞬,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灭族夜当晚的时候,我毫不怀疑,这时候的宇智波鼬对我放出了杀意。那是一股冰冷的窒息感,连窗外的乌鸦都不再叫唤了。我对这种杀意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我而言,他昨天才刚刚杀过我。 但他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在我面前的那叠榻榻米上站了起来,并且还对我说了话。 “……你刚开了写轮眼,需要休息。” “不要过于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词。” 说完之后,他就没有了动静,大概是离开了。我在床上躺了许久,确定宇智波鼬不在房间了之后,这才起了身。 桌上放了一个便当盒,我认出了那上面的花纹和式样,与佐助学校里带给我的便当盒是一样的。闻见里面饭菜的香味之后,原本消失很久的饥饿感重回我的身体中,它紧紧控制了我的身体,所以我没有因为心中的不满将便当扔掉,而是干干净净地解决了它。我不该跟食物过不去,更何况,这也不是宇智波鼬做的,而是出自美琴阿姨。对于这位温婉贤惠的美人,我实在不忍破坏她心中的宇智波奈奈形象,说到底,我还是放不下那种可笑的外在,我只能将愤怒发泄在最直接的关系人宇智波鼬身上。 饱餐一顿之后,最初的焦虑与不安也缓和了许多,我终于冷静了下来。清洗完便当盒,我想了想,决定了明后天不去上学,所以还是拿上了钥匙,踱步到了佐助家,将便当盒轻轻放在了门口。一路上,我遇到了不少族人,他们看上去已经知道了止水的消息,在见到我的时候,都非常默契地避开了止水的话题,放在往常,在宇智波奈奈面前,大家张口闭口可都是止水的名字。 与第一天来到这里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没有碍于那些面子礼貌的表面功夫停下来乖乖问候,对于族人的寒暄也只是点点头,继续默默赶着自己的步伐。 佐助家的门并未关上,在将便当放至门口之后,我顺势往里面瞧了瞧,里屋昏暗,想必这时候他们都已经吃完了饭,隐约还能听见佐助练习的声音。我想宇智波鼬这时候恐怕不在家,暗暗舒了一口气,准备往回走。 “奈奈?”走出佐助家没多久,一个很是耳熟的女声叫住了我,原本也只想随意敷衍过去这声问候,在看见对方的脸之后,我转而挤出了一个笑容。 “好久不见,泉姐姐。” 宇智波泉,宇智波鼬的恋人。这一消息在奈奈记忆中还是止水亲自告诉她的。 “奈奈,以后泉跟鼬单独一起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打扰他们哦!”当时的止水这样告诉懵懂的妹妹,却反倒激起了宇智波奈奈的好奇心,一个礼拜前,她还带着佐助去当了回电灯泡。 “什么好久不见,明明上礼拜才请你吃过和果子。”她似乎还未收到止水的消息,像往常一般揉了揉我的头发,“是找佐助玩吗?止水桑又有任务?” 我摇了摇头,这才想了起来,记忆中上一次搅黄她跟鼬的约会之时,她就提过要离开木叶出一个任务。恐怕她是族内唯一不知道止水失踪的人。 我同时意识到,宇智波泉也会死于鼬之手。就连恋人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我这样一个在火影中没有名字的存在,又能奢望什么呢? 可就要这样安静等死吗? “哥哥死了。”我这样向她说明,毫不意外地看见她惊讶的神情,就连逗弄我头发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我想她肯定后悔这么问我了,接下来的场面或许会很尴尬,宇智波泉大概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还是径直离开更好。 我正准备摆摆手,却被猛地拉入了一个怀抱。 “很难受吧!奈奈很坚强哦,哭出来是没有关系的。”泉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我整个人都被埋在她的怀抱中。这是我从未料到的场面,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在听见止水死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我。 不是止水一定没事的,也不是感叹止水那样的天才陨落,而是我。 就连我认为的最体贴温婉的美琴阿姨,也只是装作不知道有这回事,我本以为,除去对止水之死沉默的人,我的身边就剩下背后窃窃私语的人了。 我又一次的哭了,我不知道是宇智波奈奈在影响我,还是我本身就是这样的懦弱。泉的身上有一股非常淡的香味,让我感觉很舒服。她抱住我的感觉,就连我本身都是十分怀念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要失去些东西,怀抱就是其中一个。小时候母亲一个怀抱安慰就可以化解所有的难过伤心,长大成年,潜移默化的观念让大家都不屑这样的怀抱,唯有酒是万能药。 这天晚上,我是跟泉一起睡的。我原以为宇智波奈奈身边最为亲近的,除去止水,便是佐助一家,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低估了家族的力量。在这样一个注重血统又非常骄傲的家族中,就连邻居都可以代替父母教育身边不乖的孩子,更何况,宇智波一族的规模已经大不如前了。泉作为我的长辈,同样失去了血亲,她是最能懂我感受的人。 “奈奈恐怕还不知道吧?你刚出生的那年,九尾袭击了村子,我的父母就是在那场战斗中牺牲的。” “说起来,我都快忘记当时是怎么熬过去的,那时候我跟你差不多大,族里给我提供了生活费,生活嘛,还算过得去。就是开心不起来,虽然还有叔叔阿姨照顾我,总觉得没有父母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我也是在那时候在忍者学校遇见鼬的。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鼬的存在,在族内碰上的时候也打过招呼,但是鼬他……恐怕不会记得我。那时候我就以鼬为目标努力着。我相信父母不会希望看见我自暴自弃的样子的。” “止水桑那么温柔一个人,肯定也不希望奈奈这样不听话吧!所以奈奈哭过之后,也要打起精神来面对昂。刚开始的时候谁都觉得自己是熬不过去的,但其实我们远比自己想象地还要坚强,更何况,我们都是忍者。哎,现在当然还比不上鼬啦,但是我好歹也是从忍者学校顺利毕业,并且在朝着中忍努力了!奈奈在学校很出色吧?我有听说哦,你跟佐助在学校里老争第一,以后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忍者,带着哥哥的那份一起努力吧!” “我呀,想和喜欢的人走在同一条道路上,虽然最亲的父母不在了,但是我也有继续活下去的目标。奈奈在以后也肯定会找到的,一个努力和活下去的目标。” “相信我!” 第二天,泉依旧有任务,她临走前嘱咐我要准时上学,但是我没有遵从她的要求,发泄过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泉口中的未来,在她怀着期待说出口的时候,是那么真诚,以至于我也想要去相信那样一个未来。 可惜现实很残酷。再过一天,我又要迎来死亡了。 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我甘心这样等死吗? 我当然不甘心,但我也不奢求能够活过那晚。就连恋人都免逃一死,我只是宇智波鼬挚友的妹妹,我又有什么能耐让鼬放弃一切,像保护佐助那样保护我呢?更何况,我已经经历过了,他是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的人,并且杀了两次。 我坐在了火影岩上,面朝着木叶繁华的商业街,太阳正迎着我正面升起,阳光金黄刺眼,我的心情依旧惆怅忧郁。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在拿到检查报告,走出医生的诊室之后,那天医院的窗外也是这样的刺眼阳光,我的心却冰冷似坠入了冰窖。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还年轻,疾病就这样突然找上了门,我有点难以相信,几个月前跟好友不经意的一次讨论,竟然成真了。 “如果哪天重病或者意外在某一天不期而至,那么我一定会选择放弃治疗。省却家人朋友的犹豫,纠结,悲伤,痛苦……当然,也免去了我自己的痛苦和恐惧。” 我查阅资料,我的病治愈希望低的可怜,治疗费用更是高到可怕,一昧享乐的我自然不会去考虑什么大病保险,治疗的大部分费用都得我自己出,这就意味着家人要为我凑钱,还要麻烦朋友出于面子亦或是同情为我破费。我还不一定能治好,这其中各项检查的痛苦更是让我胆怯。 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勇敢的人,因为害怕接下来面对的一切,我选择了自杀。在这之前,我本以为自杀是最需要勇气的,过往有很多瞬间,我都萌生过这样轻生的想法,但最后因为担心想死却死不成,最后被人讨论说矫情,承受能力还差。一旦现实远比死亡更加令人害怕的时候,我想自杀的勇气恐怕是最小的,就连做下这个决定的心情都是解脱的。我很佩服所有与病魔作斗争的人,明明死亡是所有人不可避免的终点,但他们依旧顽强地挣扎着,哪怕只有微弱的希望甚至毫无希望,他们的心中都会有奇迹,当然,奇迹也是有的,它的几率是那么低,否则也不叫奇迹了。 我曾在自杀前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人生。我的一生总是热衷于讨论他人的不幸,因为只有通过比较我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我能够通过谈论他人的不幸来意识到我是比他们更加好运的,至少生活对我很不错,我没有遭遇那些人的命运。就连那一次跟好友的死亡探讨,也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和口吻来评价的,并且轻轻松松地下了那样一个结论——我要放弃治疗。在我自己变成了曾经口中的不幸之前,我并未认真对待这么一个结论,尽管心里晃过无数次轻生的念头,但是我依旧浑浑噩噩地活着,因为那时候我还不具备自杀的勇气。 后来它真的来了,我抓住了当时这样的结论,并且为此付出了行动。 我自杀了两次。第一次出于想要在生活过的世界留下点什么的念头,我在社交网站上发布了遗书,那封遗书花了我数十个小时,我仔细推敲,生怕写漏了什么,我写了我的生活,还有得知患病后的心路历程。写完我甚至觉得这是我一生中的文笔最高峰了。这不是以前写的命题作文,更不是那种材料文章,我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那种希望破灭,阳光不再的阴鸷,所有期望,所有信念,所有渴望都消失的感觉,我尽我最大的努力通过文字展现了,并且希望能够借此得到更多人的肯定。 我不得不承认这样可悲的事实,就连死后,我也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的。我不想自己的自杀被简单地在他人的饭后茶谈中以一句“她心理承受力太低”或者“是她太懦弱”带过。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仍旧束缚在了自己的固有思维当中呢?就像我当初那样,轻飘飘地谈论着别人的不幸,却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只是在短暂的比较中得到了一时的满足罢了。我想通过我的遗书,扭转这样一个错误的惯性思维,我为我曾经的事不关己的态度而羞愧。 但是我低估了那个大数据的时代,我发布完遗书,拿出了之前偷偷准备的药物,躺在自己的床上。我忖度着用量,尚未咽下,房门就被撬开。我被无情地救了起来,直到现在,洗胃的痛苦仍盘存在我的恐惧中。 最后,我发表在社交网站的那封遗书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因为我还活着。不仅如此,那些生活中认识的人还会把我作为饭后茶谈来讨论,就像我曾经做的那样。那些非我生活中的网友们,很少有人会仔细去琢磨思考我写的内容,大部分人只看见了我准备自杀的消息,然后他们就开始疯狂转发呼吁,他们出于道德亦或是其他的原因,不希望我死。人人都会因为别人的逝去感到悲伤,在看见别人轻生的时候拼命去阻止,实际上,别人的死亡对于自己来说只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悲伤,而他们自己死去才是最无所谓的。人总爱显摆这样那样的,名为冠冕堂皇的流程。 我被迫接受了许多无意义的治疗,这其中也有心理治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想通了,并且想要配合治疗了,我加入了一个患者互助的组织,成为了那群苦苦挣扎的一员,只不过我没有坚持多久。我在这段治疗的过程中并没有收获很多,我甚至失去了我的头发,失去了品尝美食的喜悦,失去了看看外面世界的机会,就连最基本的食物在我嘴中都是苦涩的,我觉得再也没有比活着更可怕的事情了。于是这一次,我什么都没有留,在离开的时候,我心中几乎没有牵挂,也没有怨天尤人,因为实际接触之后我发现,这世上与我一样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我本以为的那些少数不幸的人其实也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但现实告诉我自己还是太天真。在以前,我是一台巨大机器上的螺丝钉,拧紧的时候,就连吱吱作响的声音都是一样,后来,我不过从这台机器上退了下来,成为了另一台艰难运作的机器上的普通螺丝钉罢了,转动马达的时候,大家的悲鸣挣扎都是相似的。 前一台机器,少了几个螺丝钉,总会快速地补上更多崭新的钉子,而后面的这台机器,本就创痕累累,螺丝在上面腐烂化泥,只会成为它斑驳外表的一部分。 医院总共有40层,加起来恐怕和现在的火影岩差不多高,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高度结束生命的,在空中感受自由落体的那短暂的几秒,我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世人都苦苦挣扎在出生到死亡的两点一线中,生命——人也好,鸟也罢,全都在一场杂沓着无法摆脱的困难中活着,等待着他们的结局。唯有生与死,对于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他们不分轩轾,无任何含义。 我成了那个意外,我确确实实死了,可我还活着。这几天我想了无数遍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但是我始终想不出什么头绪。如果想让我继续活着,又何必让我活在了一个即将死去的小女孩身上?这种恶作剧般让我一遍又一遍地体验死亡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宇智波奈奈?!”一个饱含惊讶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一抹金色的在我的视线下方晃悠,我低头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鸣人。男孩那件黄色的外套皱兮兮的,想来也不能指望一个7岁孩子能多认真地洗衣服。鸣人在我面前站的笔直,似乎在努力掩饰着什么,但是我还是看见了脚后的那桶东西,它的气味并不好闻,即便不用眼睛去确认我就可以确定那是什么。 油漆。 说起来,在《火影忍者》的开头,鸣人确实经常会去火影岩上涂鸦,这种做法很吸引大家的注意,可惜结果是大部分人对他更加厌恶了。 我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面前。我现在的身手很好,身体也是非一般的健康。面前的小男孩开始羞赧了起来,他将手缩在了袖子里,人也开始扭了起来。 “那个……那个啊。今天也不去上学了吗?”他挠了挠头,手指上残留的油漆却不小心沾了上去,他转而开始惊慌地想去擦掉那点油漆,“奈奈酱最近心情不太好吗?昨天也没来上课,今天也是。” “是呀!”我点了点头,眼神瞟向了他身后,脚下那片街道,我在盘算伊鲁卡来抓鸣人的时间,无缘无故地缺勤,我也不想去跟班主任解释,所以最好现在就离开。 油漆却在这时候在面前晃了晃,险些泼到我的衣服上,把我原想告辞的话语堵在了嘴中。 “……你这是干嘛?” “那个啊……那个!奈奈酱?”鸣人不由分说掰开了我的手,将油漆的吊环放在我的掌心,他冲我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要不要一起火影岩涂鸦?我不开心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就会轻松很多的!什么学校啊混蛋佐助啊都想不起来了!” 我没有动,他原本自信的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奥……你这样的优等生,是不是不屑这种放松方法的?也是,你跟佐助那个混蛋一样,都是……” 于是我接过了,并且还拿走了他手上的刷子。我们面前正是四代火影的人像,我率先将四代火影大人的鼻子涂红,鸣人在一旁从一开始的呆愣到撸起袖子一起涂鸦。 “呦西!”他这样拍手叫到,“那我来负责头发!”说着便想往上爬。 我却在这时候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式,于是出声叫住了鸣人。 “总是火影岩多没意思啊,鸣人!”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宇智波奈奈肯定没有想过这样疯狂的事情,更别提干了,“我们去终结之谷吧!” 终结之谷,那里有两座更加庞大的人形雕像,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到那里其实要花上不少时间,今天或许学校的老师都在忙着做其他事情,总之这一路上没有老师来抓我们回学校。我们穿过一路灌木,沿着南贺川,总算到了终结之谷,他们坐落在瀑布旁边,庞大的河水就打在两位先辈的衣服上,北边是千手柱间,南边则是宇智波斑。 我顺着宇智波斑的头发爬到了头顶,我已经不那么怕高了,在这之前,我就从悬崖上跳入了南贺川。但是鸣人显然还没有这样的胆量。 “奈奈酱……”他站在岸上,腿开始打颤,对着底下湍急的河流讲话时,都不自觉结巴了,“要要要是从这里掉下去的话,会死的吧?肯定会死的吧!” “啊,那当然!”我毫不在意地将油漆甩在了老祖宗的眼睛上,“你害怕了吗?” 我自然是不怕的,即便死了如何,我依旧会在7月7号这天醒来。对鸣人来说,这高度确实有一定的风险,不过他体内的九尾肯定会拼死保护他,所以我才这样挑衅他,这种挑衅奏效了,它实实在在激起了鸣人的争强好胜心。 “当当当然没有!”他这么吼着,却依旧控制不住腿软,“我去对面!我们来比赛吧,奈奈酱!看看谁的涂鸦更优秀!” “随便你!反正赢的肯定是我。” “哼哼,虽然学校里的课我比不过你,但是我对涂鸦可有经验了!” 最后,我们将油漆泼在了木叶村两大建村人身上,我将宇智波斑的眼睛涂红,这也更加贴近老祖宗的写轮眼,同时涂绿了他的头发,而鸣人则是给初代火影的脸上弄了一个小丑妆。 我们最后是被路过的一个忍者给叫停了,所以这次涂鸦我跟鸣人谁都没有分出胜负,不过我确确实实在这一过程中感到了放松,这是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我今天还真的做了。 被路过的忍者一路护送到了忍者学校,在众人讶异的眼光中遭受了一顿训斥,就连宇智波奈奈这样的优等生也免不了挨骂,只不过相比于鸣人,我已经好很多了,学校的老师似乎第一反应是鸣人带坏了我。 惯性思维,又是这样的惯性思维,我感到了不耐烦,最后沉下了脸,全程沉默地听完了老师们的训斥。走出学校,佐助并没有在门口等我,我这才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下午的实践课已经结束,佐助这时候恐怕在训练场修行。 “喂!奈奈酱!”鸣人在我身后追了出来,他叫住了我,对我露出一个傻笑,“害你挨骂了,我带你去吃一家特别好吃的店吧!它家叉烧真的很不错哦,我最喜欢的就是叉烧拉面了!” “我……我请客!怎么样?”一提到钱,他的底气就没有那么足了,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但还是硬撑着面子,说出了请客的话语。 我并不清楚木叶的补助金之类的具体金额,但也猜得出来这点生活费是供不起鸣人天天拉面的,所以我摆了摆手:“带路吧!我请你。” “哎?!真……真的吗!”他听见之后激动地跳了起来,后面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所不妥,于是收敛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了,奈奈酱!” “出发!目的地是一乐拉面!”他奔在了我的前头,颇有小弟为老大开路的气势。 我们拉开了一乐拉面的帘子,因为我们的到来,本是热闹的场面,全沉默了不少,唯有一乐拉面的大叔像往常一样热情欢迎。 我想我现在的模样一定是狼狈极了,在之前有油漆涂鸦的时候,我的衣服上就沾染了不少红红绿绿的污渍,恐怕脸上也有一些,我看着鸣人的模样,他也是这样的狼狈,但依旧毫不在意一般,笑嘻嘻的。 他为什么总能这么乐观?明明从出生开始就遭遇了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在被人惧怕和厌弃的环境中成长,为什么他依旧能够一心向善,做到包容大度,只因为他是主角吗? “诶?为什么这种问题……”他被我的问题给难住了,抓了抓头发之后,湛蓝的眼睛盯着我,一脸无辜,“我哪管这么多啦,毕竟我可是要做忍者的人!” 我哑然,该说不愧是单纯的一根筋笨蛋吗? 我付了钱,独自一人回到了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却发现佐助在我家门口等我。 “佐助?”我一脸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父亲找你。”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忧,他还是回答了,“奈奈,你闯祸了。” 像是应着闯祸这个名词一般,佐助说完,角落里,昏黄灯光下掩盖的黑暗中,走出了一行人,我认出了其中一个人是宇智波和,他们都穿着木叶警卫队的队服,宇智波一族的红白家徽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眼异常。 我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在老祖宗的雕像上涂鸦,放在族内确实是有损一族荣耀的事情,但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严重。 我又一次顺着从我家到佐助家的路上了,只不过这一次有了不少的陪同人员,他们关心的事物很多很杂,从为什么逃课到和九尾之子涂鸦再到止水失踪,所以被问到最后,我也很不耐烦,一旦做过疯狂的事情,接下来更过分的举动也就顺理成章了。 “止水哥哥是被宇智波鼬杀的。”我在一众族人面前这样说道,话音刚落,木质拉门外面有什么倒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佐助怒气冲冲地拉开了门,冲我喊道不可能。 “不可能,哥哥不会做出这种事。” 过了明天,恐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在心底里叹息,但没有辩驳着什么,我对佐助总是有很多宽容,或许因为宇智波奈奈跟他从小就是玩伴吧! “佐助,出去。”族长一脸严肃地对着自己的小儿子说道,“这里不是你可以说话的地方。” 包子脸的小少年离开的时候仍旧愤愤地瞪着我,我想我被佐助怨恨了,他躲在外面偷听是为了帮我,但我却这样污蔑了他最敬爱的哥哥,并且还让他遭受到的父亲的训斥。 但一旁的族人可跟佐助不一样了,我所说的话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宇智波和更是直接问我:“真的吗,奈奈?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他的潜意思,于是我顺从地点了点头,向族长说道:“宇智波鼬是杀人凶手,那一天晚上,哥哥出门前正是跟鼬一起行动的!” 我看见了族长眼中的震惊与不舍,还有深深的怀疑,但他身为族长,在这样的场面下,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包庇自己的儿子,最后他只能安抚其他族人:“是我教子无方。止水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暂时鼬在族内的一切事物都暂停……暗部那里的工作,我也会跟火影大人去商量的。” 我被请出了会议室,离开的时候,习惯性地朝着南边看去,但佐助并没有出现,我叹了一口气,慢腾腾地走在了族内的石板路上,最后,鬼使神差一般,我回到了南贺川,止水自杀的现场。 马上,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又将经历一遍死亡了。 “哦呀哦呀~这里还有一个小妹妹。”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伴随着突然地紧张气氛,我被吓得猛地往后翻滚,手里摸出了苦无,好在我出门还会带上刃具。 “是谁?”我心里很是忐忑,因为此时的周围,什么人都没有,要不是刚才那明显的冰冷杀意,我恐怕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一个身影从我面前的灌木丛中显现了出来,那人带着漩涡状的面具,身形高大,他以一种极为随意的姿态走着,但是我却不敢放松警惕。 他是宇智波带土,尽管目前,他依旧自称宇智波斑。 “嘛,原来是你在我的雕像上随意涂鸦的吗,不知好歹的后辈。”他这么说道,唯一的那只眼睛对上的时候,我调动着体内的查克拉,打开了写轮眼。我还不会熟练使用写轮眼,但是在这种气势下,开写轮眼就成了我的本能。 “很不错的眼睛。”他凑近了看着我,“不要露出这么可怕的神情嘛,我只是想跟可爱的后辈友好交流一下而已。” “……怎么不说话了?” 冷汗沿着我的发丝留了下来,我被吓得不敢动弹。我太弱小了,即便我是忍者学校内有数一数二的成绩,但在真正经历过战争和杀戮的人眼中,我真的太弱了。 宇智波带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本该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可仅仅是因为我在宇智波斑的雕像上乱涂乱画,这个火影的BOSS之一就露面了吗? “我知道你。”我用写轮眼看着他面具上仅剩的那个洞,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说道,“你是杀了止水的人。” “不是哦。”他这么回答说,声音却是掩饰不住的欢快,“宇智波止水是自杀的,你刚才对富岳的话我可全都听见咯,鼬可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后辈,你怎么可以诬陷他呢?你不是一个乖孩子。” 他知道这一切,并且还爽快地承认了止水自杀。我实在摸不透他的想法,我以为现在的带土应该是一心想要壮大晓,解决宇智波一族才对,而不是去跟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浪费时间。 “不管是谁,止水已经死了。” “哎,这点倒是没错。”他饶有意思地点了点头,同时拍了拍屁股,坐在了我的面前,“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天才,留下这么可爱的妹妹就自杀了,世事难料,世事难料。” “你想说什么?”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地可怕,我最讨厌别人这样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来讨论别人的不幸,这导致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宇智波带土!”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南贺川河水涌动的潺潺声在这种时候突然就清晰了起来,我感觉自己被一股冰冷的黏腻感所包围着,这让我喘不过气。我也确实喘不过气了,因为那个男人在下一秒干脆利落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被他轻松用一只手给举了起来,恐怖的是,他将我举在了悬崖边上,只要一松手,我就会再一次重复此前的溺水过程。 我挣扎了起来,用手指不停地抓他的手臂,我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只能啊啊啊的喊着,写轮眼愤怒地瞪着他,面具只是偏了偏头,我还看见了他的写轮眼。 “宇智波奈奈,因为接受不了哥哥的死选择在南贺川自杀。多么合情合理,小女孩。”他低沉着声音对我说道,紧接着,脖子上的束缚感消失了,失重感突然降临在了我的身上。 我还未反映过来什么,冰冷的河水就灌入了我的耳朵和嘴,倘若只是水也就罢了,但是泥沙也混入了其中,我的身体随着河水动了起来,每动一下都是痛苦的。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太快,我连挣扎都来不及,手臂扑腾了几下,最后发现自己的眼前漆黑一片,同时消失的还有我的听觉,明明南贺川中河水流动的声音是极其清脆响亮的,但此刻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连自身心脏跳动的声响也不见了。 我再一次地经历了溺水的那股压抑和痛苦,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真真切切地溺水而死了。 第 4 章 双手无力的感觉骤然消失,大脑却仍处于下沉的溺水状态,我只觉得脑袋昏沉,再一睁眼,果然又回到了7月7日的那一天早上。 溺水而亡不是一个(不可写)的好选择,回想起来,我在当时如果大声呼救的话,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可我并没有,河水和泥沙灌入的时候,我只有挣扎的念头,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我还是死了。就跟这些天来所经历的那些莫名其妙一样,我还活着。 阳光倾洒在了我的枕边,照的脸颊发热,但心里却是拔凉冰冷的。 我该如何才能走出这样的轮回? (不可写)一次,是我生平最大的勇气了,被迫死亡三次,甚至还会有第四次,一想到这种没有任何期待的未来,我就感到绝望。一旦死亡不再成为我的解脱,那连死这个字我都深感恐惧了。 细想着这几天的经历,我的第三次死亡显然是不一样的,我没有死于7月9日的那天灭族夜晚,而是被宇智波带土溺死在了7月8日的晚上,其实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单就我的记忆来说,我不过刚从死亡中摆脱出来。 我能够清楚记得那天夜晚的月光很亮,所以我一眼认出了那个面具男人,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疯了,我竟然在那个宇智波带土面前说出了他面具下的真实身份。而我在当时,连后悔叫出那个名字的时间都没有。南贺川的河水只不过平平常常卷了一个水花,宇智波奈奈就这样死了。 想到这里,我这才意识到了,这个即将改变我未来轨迹的事实。 我并非一定要在灭族那晚死去。 或许这里的所有人都是RPG游戏里重复固定剧情和固定台词的NPC,但我不是,我并非一定要做一个乖学生出现在学校里,也并非一定要说着同样的话。我死了之后也不过是一个存档重来的过程。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在更晚的未来中去死,也就是活过灭族那晚? 为什么之前没有意识到呢? 楼下的敲门声提醒着我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起身开门,将桌子上止水的字条交给了宇智波和,没有过多寒暄,我关上大门,坐在廊前继续沉思。 我寻思着活下去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希望渺茫,当初没有想过活下去,一方面是因为我仍旧沉浸在(不可写)的残念之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知道未来不会有我这个人物。宇智波一族只有佐助可以存活,这是剧情的不可抗力。 但我已经不想再经历死亡了。 我说过,当初(不可写)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不可写)时候的自己认为,再也没有比活到明天更令我恐惧的事实了,死亡的过程是短暂的,我没有感受多少痛苦,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走马灯一样的过去在某一个瞬间涌了上来,最后逐渐卡带,停留在了城市上方的那块蓝天。 但现在不一样了。 第一晚的时候,宇智波鼬非常爽快地杀了我,我没有反应过来就死去了,可第二晚,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死前的痛苦,难以言喻的疼痛自胸口扩散开来,想要开口说话都无法做到,血腥味自喉间涌出,让我恶心却又吐不出来,我是在愤怒中死去的,至于第三晚的溺死,单是回想,我就能闻到那股泥沙的腥臭,夹杂着浓厚而又沉重的窒息,更不用提过程了。 我不想再这样痛苦的死去。看着庭院前的旧靶子,我如此想到。我不应该陷入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轮回之中,反反复复。 思及至此,我起身去了止水的房间捣鼓,从壁橱到柜架,我翻出了止水的所有卷轴和书籍,一时间,干净整齐的房间就被捣鼓得凌乱无序,但我也无心再去整理了。 我坐在座布団上,极其仔细地看着这些忍术卷轴和书籍,手指一点一点地挪去,生怕错过了某些关键的细节。 想要活下去,首要的就是如何平安度过7月9日那晚的灭族,现在的我过于弱小,碰上鼬的话,我必死无疑。我考虑过在灭族当晚不回族地的可能,可即便躲过了鼬,木叶村中仍有“根”潜伏,那是团藏的耳目,他们也会杀我,不仅如此,离开族地,我甚至还可能再次碰上宇智波带土。 所以我迫切地需要在三天之内找到并学会一种忍术,时空间也好,幻术也好,如果可能,那种付出一定代价的禁术我也不回抗拒。总之,忍者的世界,忍术总是最有保障的,是能够让我活下去的可能性最大化的保障。 我花了一个上午翻完了《忍术百科大全》,这本书厚得就和字典一般,查找起来也较为方便,根据目录找到对应的介绍即可。遗憾的是,这里关于时空间忍术的介绍太少太少,除掉一些通灵术的介绍之外,也只有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飞雷神之术,包括符号模样等基本介绍,但更具体的,也无从得知,想来也是,这毕竟只是一本科普向书籍。 至于幻术介绍地较为齐全,但书中最高级别的也就只有奈落见之术,更别提止水的别天神了。 我无比郁闷地出门吃饭,懊恼着自己不应该在一开始翻开《忍术百科大全》这种一看就不会有特别忍术的书籍。 7月的午时,暑气渐浓,走在路上,闷热感慢慢蓄积,把原可以呼吸的空气压缩地只剩下逼仄的一角,走在宇智波族地的石板路上,我有些喘不过气,只能让自己尽量贴着墙行走,企图靠矮墙上那些瓦片的阴影为自己挡去一些暑气。 好在族地的商店离宇智波奈奈的家不算远,匆匆进去买了一些饭团,扔下钱,没有过多理会族里阿姨的没去上学的疑惑。我回到家,啃着饭团,看了看剩下一些书籍的书名,最后决定将方向转移到了止水的那堆卷轴上。 卷轴和书籍是不一样的,有些内容十分晦涩难懂,甚至有些打开只有标记,多半是封印卷轴,我照着宇智波奈奈的记忆解开了几个,跳出来的都是苦无千本这类武器,一时间,止水的房间就更乱了,武器之间清脆的声响,逐渐上升的室温,都让我烦躁不已。 要是有空调就好了,我心中无比郁闷地想到,但还是去隔壁的杂物间搬来了电风扇。 尽管仍旧是带着热意,但开满档的风终究给我了不少慰藉,心中那股无名的烦躁也如开水烧开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我听着电扇工作的嗡嗡声,埋头继续捣鼓着卷轴们,把那些解不开的封印卷轴挑了出来放在右手边的盒中,解开的卷轴们则随便堆了堆。 这类胡乱的解封封印卷轴的好处也是有的,就在我解开不知道第八个还是第九个卷轴之后,新开的卷轴跳出来地终于不是武器了。 那是一本深蓝封面的本子,我认出了上面的字迹,止水的字迹,看到它们的同时,那张毫无分量的字条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止水已经(不可写)了。 “火遁——豪火球:巳-未-申-亥-午-寅” “火遁——凤仙火之术:子-寅-戌-丑-卯-寅” “……” 一开始的只是最为基本的C级忍术,但是翻到后面,连A级和S级的火遁还有风遁也涵盖了,这样详细地列举出来,我感到有些意外,也有点失落。 因为这里面没有任何有用的空间类忍术的记载,即便是止水最为出名的瞬身之术也没有半点影子。而我所意外的是,根本不需要记忆结印的止水,竟然会有这样一本笔记本。 我又重头翻了一遍,这才从中间的一堆结印中看见了这几行字。 “火遁练习地时候一定要张大嘴,否则很容易烫伤的哦,奈奈。” “至于写轮眼,还是等奈奈开眼了再说吧!先好好练习基础,莫要急功近利。” “第一届寻宝游戏正式落幕!” 在看见寻宝游戏之后,我终于理解了这本蓝本子的由来。 这是止水为了庆祝奈奈的忍校开学所想出来的小游戏,只不过因为游戏名字太土,更何况止水自身也会抽空教导忍术,所以奈奈没有参与。 她完全沉浸到了开学之后交的那些朋友的喜悦当中,除了青梅竹马的佐助,还有花店的井野,日向一族的大小姐,每天跟止水说地最多的,也都是学校的朋友。 现在想来,自打开学之后,宇智波奈奈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止水了,孩子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与竹马的竞争,以及学校的朋友那。压力总是无形的,尽管所有人嘴上都说还小还小,但私底下,宇智波奈奈跟佐助之间的比较从来都是族内大人们热衷的话题。毕竟他们的哥哥,都是天才。 一提到奈奈,一定离不开她的哥哥止水,一说起忍者学校的情况,永远绑定了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奈奈。 我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继续翻起了卷轴。 可直至落日黄昏,我又一次地经历那种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落差。 除了武器还有任务报告卷轴,就剩下了那些我解不开的。 难过、失落、灰心……这些负面的情绪纷涌了上来,我抱着解不开的那些卷轴,没有管房间内的狼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诶?” 拉开门的时候,我听到了轻微的响声,那声音我十分熟悉,两天前赖床的时候,宇智波和来我房间也发出了这样的声响,金属的撞击声,清脆冰冷,最后消弭在时间中。 我立刻在混乱的记忆中寻找着7月7日的这一天,我曾经经历的那些轮回日子,最后得出的结论也和门后的真容重合在了一起。 是宇智波鼬。 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将黑色的衣服都染成了金红色,额前的护额在转头看向我的时候同样闪烁着红金的光芒,背光模糊了他的表情,但两道独特的法令纹掩盖不住疲惫——我没有做好面对宇智波鼬的思想工作,所以我呆住了,连鼬哥哥都没有叫出声。 沉默在我们之间炸开,古怪而又僵持着。 “奈奈。”最后是他中断了这不寻常的气氛,他朝我招手,就像宇智波奈奈记忆中他对待佐助那样。 我自然不会像佐助那样明知道会被点头却依旧傻气地奔过去,克制住了身体的战栗感,我慢慢踱步到了他的身旁,房间不大,几步就到了。我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不能害怕,不能紧张。 我同时瞧见了桌上的便当盒,熟悉的式样,我敢断定里面一定是配上酱汁的天妇罗和味噌茄子,美琴阿姨的手艺很好,我还没有吃腻它。 “好久不见,鼬哥。” 我吞了吞口水,心中默念着不可以惹怒宇智波鼬,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佐助说你没有来学校。”他转手将便当递给了我,“妈妈让我来看看你,族内已经传开了止水失踪的事情,别害怕,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于是拍了拍了我的头准备离开,我僵硬地扯出了一个微笑,在他放下手的时候抓住了袖子。对上他不解的眼神之后,内心更加慌乱了。 我该说什么?我想让他帮我解开卷轴,不,我想要他教我解开卷轴的方法。我不想让鼬看见卷轴里的内容。他是最可能杀死我的人,我当然不可能让他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哥哥死了。”我重复了这些天不断重复的句子,短短四个字,一直到现在,依旧会有流泪的冲动。 “他给我留下了卷轴,但是我解不开。” 说到这里,希望他教授方法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鼬自然理解,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模样,又好像是无奈地叹了声气,这才开口:“我知道了,卷轴在止水房间吗?” 他没有否认我的前半句话,他当然不用否认,他就是那个看着止水(不可写)的人。但我的内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罕见地松了口气,因为这一次,宇智波鼬没有骗我。 “不不不。”见他准备走向止水房间,我又赶忙拉住了鼬的袖子,“我想自己解开来看,对不起,鼬哥。” “那是一个画着天与地的卷轴,就在这里,教我结印吧!” “是吗……”他突然这样感叹到,没有准备离开,而是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卷轴,摊开,里面同样是画着天与地的封印,“长这样吗?” 我点了点头。 “这是木叶上忍现在最常用的一种封印术,解开的方法也不难,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个申即可。” 他将方法教给了我,就马上离开了。 我则是急冲冲地奔向隔壁房间,解开了那几个卷轴。 水之国任务报告,还是任务报告,兵粮丸,任务报告。 毫无收获。 我难以描述面对满地狼藉的那种感受,那种一无所获,跌落谷底的失望,以及面对夜空无法明说的害怕。总之等我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鼬带来的便当已经跟我的心情一样冰冷无味了。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被浪费了。 我再一次地怀疑起了活下去的念头,我想起了过去,在我写下遗书的时候,当时的自己是那么地想要(不可写),摆脱这一切,可笑的是,这样厌倦生活的我现在却又想着活下来。 我真是太自私了,因为死亡更加轻松就想着(不可写),又因为死亡太过于痛苦选择活下来。 我焦躁地睡不着,但最后还是没抵住眼睛的酸胀感,最后的印象停留在了窗外的星空,眼睛一闭一睁,星空消失了,阳光刺眼。已经是7月8日的上午了。 明天就是7月9日,我还有两天不到的时间来挣扎。 我依旧没有放弃靠忍术自救,事实上,当我看见阳光的时候,那种绝望的、对活下去的怀疑就自然消散了。睡眠的用处在这时候体现了出来,我想到的还是时空间忍术,不同的是,我这一次想到了通灵术。 我自然是记得的,鸣人的仙人模式是怎么学成的。妙木山,这个脱离现实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唯有与通灵兽结下血之契约方可到达的地方。 如果我逃到了通灵兽的住所,那么即便是团藏和宇智波带土,也对我无可奈何,宇智波的灭族在明面上不可能有木叶参与,躲过灭族那晚之后再出来,我的安全大抵是有所保障的。 通灵之术需要的是什么呢?这么想着,手伸向了那本《忍术百科全书》。 “每一族的通灵兽都会有自己的族内签订契约,用血缔结之后,可以在任何时候召唤通灵兽,但每个忍者只能与一种通灵兽签约,所以在通灵兽的选择上也要谨慎。” “召唤通灵兽只需将手置于地上,印式为亥—酉—申—末” 契约啊……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通灵界的三大圣地都被三忍给占了去,□□的妙木山,蛞蝓的湿骨林,以及万蛇的龙地洞。 先不提能不能找到这份契约去缔结,即便能够使出通灵术,□□、蛞蝓、蛇,不论哪一种,那种黏糊软滑的感觉单是想想就能让我头皮发麻,非要选择的话,卡卡西的狗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狗本身就非常温顺忠诚,会说话的忍狗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伙伴。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经历,我与卡卡西的碰面时间短暂地可怜,但好歹是见过面的,一次是今天下午的南贺川,曾经想要跳崖(不可写)的我被卡卡西所救起,还有一次就是今天晚上的一乐拉面,卡卡西会作为食客光顾。 现在已经接近午时。这时候,在火影岩上涂鸦的鸣人恐怕已经被老师们抓住了,这些老师里大概不会包括伊鲁卡,他一定在准备下午实践课的道具。总之,离晚上去一乐拉面吃饭的时间还很长。 我得想一个博取卡卡西信任的说辞,让他教与我通灵术,此外,还要再想一想其他通灵兽的可能性。 正所谓不能将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我也不能将希望都寄托给卡卡西,既然已经决定要依靠通灵术活过明天,那么自己也要想点其他的方案出来。 我首先想到了止水的通灵兽,但马上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止水的通灵兽是乌鸦,但是印象里鼬的通灵兽也是它,即便躲在了乌鸦的居住地,恐怕也容易被鼬所发现,总之乌鸦这族是行不通了。 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熟练地拿上钱袋出门,简单地在族内商业街寻了一家寿司店吃了一顿之后,便向村子周边的森林走去。 日头晒得我额间出了一层薄汗,我一边摸索道路一边怀疑起了自己的决定。 通灵兽……真的可以在森林里说碰上就碰上吗? 可万一碰上了练习通灵兽的下忍…… 思索间,木叶森林已近,与此同时,南贺川在我的眼前缓缓流淌,我登时不觉得热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剧烈起来,我回想起了前晚泥沙灌进喉鼻的刺痛之感。森林就在南贺川的另一旁,而我显然对南贺川产生了惧怕之心。 我坚定了去训练场的念头,转身就跑,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河水流动的响声,闻不到泥沙的腥臭恶心之味。 木叶第22训练场,占地约莫有一公顷,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平时也是开放的,这里能遇上不少忍者在联系,但往往都是非名门的下忍,因为大家族的忍者都有自己族地的训练场,毕竟每个家族都有独有的秘书,不方便被外人瞧见。此外,厉害的忍者也不会选公用的训练场,而是自己去森林找场地。宇智波奈奈以前就在森林里碰上过一些穿绿色马甲的上忍们,还被指导了手里剑术。 这些上忍们中只有月光疾风是我熟知的名字,其他都没有什么印象,止水知道之后还带上了礼物,亲自去月光家表示感谢。 可惜,在奈奈的印象之中,月光疾风只是擅长木叶流剑术,在时空间忍术上的造诣不高,其他几个有点印象的忍者也是如此,所以我所能求助的对象只有卡卡西了。 我走进训练场,一路观察是否有练习通灵术的忍者,中途碰上好几个眼生的忍者拦路刁难,诸如“宇智波家的来这里干什么”“今天不用去忍者学校吗”。 我这才意识到,在当下这个时候,宇智波一族跟木叶其他人的矛盾已经严重到普通下忍都看不爽宇智波族人的地步了,而我之前只是在奈奈的记忆中看见木叶警备队的成员动作粗暴地处理了闹事民众,在宇智波族地,明明每个人都将自己最和善的一面展现了族人。 是孩子被保护地太好了,所以醒来后的佐助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最后愈发的偏执吧! 一个下午就被训练场磨耗掉了,我蹲了很久,也没发现进进出出的哪个下忍在练习通灵术。 只剩一天时间了,我的心情开始沉重了起来,一天时间……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算准了时间进了一乐拉面,果不其然看见了座位一头特别显眼的银毛。 我坐在了卡卡西的旁边,要了一碗叉烧拉面。 “大叔。”我对卡卡西说道,“可以帮我拿一下醋吗?” 喊下大叔的那一刹,银毛似乎非常颓丧地垂了下去,即便是天才也无法忽视年龄上的这一个误差,果然卡卡西跟我搭话了。 “小朋友……”他的声音低沉,倒听不出什么气急败坏的情绪,“称呼问题可不能弄错,要叫哥哥。” 没错,我想了很久,想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俗套的跟卡卡西沟通的方式。只有他肯主动开口,才会有之后通灵术的可能。 “银发的哥哥。”我很麻溜的改口了,“可是哥哥是不能随便叫的,因为奈奈的哥哥只有一个!” 但是卡卡西并没有按照我原有的剧本继续接话,将醋递给我之后,他点的一乐豪华版拉面也到了,或许是我太高估卡卡西对孩子的喜爱程度了,由于上一次在一乐拉面他说的那几句鼓励的话,让我以为他这次一定会提起点兴趣问一问我的哥哥是谁。 于是我自顾自地接话说了下去。 “奈奈的哥哥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最厉害的止水哦!银发的哥哥你知道止水吗?” 他扒拉着面,这一次倒没有像上次那般迅速吃面了,不过没有忽视我,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其实奈奈还有一个表哥的,不过他离开地太早,从来没有见过面,哥哥说带土表哥是为木叶牺牲了。” 带土跟宇智波奈奈的关系,当然是我瞎编的,从宇智波奈奈的记忆来看,多半只是普通的族人关系,不过宇智波一族为了保证血继界限的传承向来都是族内通婚,搞不好祖上几代前真是姻亲。总之,能吸引到卡卡西注意的,在我看来,除了亲热天堂,只有带土。 卡卡西吃面的动作稍迟钝了一下,就如我意料中那般,他问我:“宇智波带土是你表哥?” 我点点头,忍住内心的激动,表面上还要努力装出一副孩子无辜的神色:“你认识?” “认识。”他点了点头,却并不想继续说下去了,眼看着他准备付钱走人,我一把抓住了卡卡西的手。 “等一等!”我同样扔下了钱,跟他拉拉扯扯地到了外面街上,“你是不是叫旗木卡卡西!” 他还没有接话,我想着反正机会也快没有了,于是破罐子破摔,“银色头发,认识带土表哥,你肯定是旗木!我听哥哥说过,你养了很多狗,可以带我看看吗?” “止水?”我听着卡卡西这样疑惑地说了一句,恐怕在想非暗部的止水怎么会对他了解得这样深吧,也恐怕在疑惑我这样一个突然的无礼要求,“你听错了,那是通灵出来的忍犬,不是普通的狗。” “那就教我通灵术!”终于等到了这样的一个答案,我已经不能按照原计划暗示卡卡西主动帮助了,只能厚着脸皮要求,“我也想跟忍犬签订契约,拜托了!” “你跟带土表哥一定关系很好吧!我哥哥说带土表哥就是一个非常乐于助人的好孩子,你肯定也跟他一样,是吗?一个通灵术而已!” 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可卡卡西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强硬地拉开了我。 “抱歉。我跟你的带土表哥关系并不好。”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带土他确实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傻子,可惜我不喜欢帮助人。更何况,你还没有毕业吧,等你毕业之后,自然会有人教你通灵术的。” 说着,他瞬身消失在了夜晚的街市中。 啊,通灵术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了街上,最后被木叶警卫队里那些街上巡逻的族人发现,他们知道止水(不可写)的消失,一路又是安慰又是鼓励地带我回了族地。 “可以教我通灵术吗?”我在路上问着他们,结果他们也被这样的请求弄得一愣,最后说会汇报给族长的。 宇智波奈奈无故逃了两天的课,对于一族来说其实根本不需要惊动族长,原本我会被带去训斥还是因为那一次我在宇智波斑的雕像上涂鸦,但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警备队汇报任务需要,就顺便把我带到了佐助家。 我倒没有被训斥,佐助的父亲也只是劝我要以学业为重,并且让我别太担心止水的事情。而且这一次提到止水的时候,我没有泼宇智波鼬的污水,我自然忘不了,上一次这么做之后,我被宇智波带土从南贺川扔了下去。 ……等一等。 之前带土他知道是我说鼬杀了止水!他怎么知道的?他监视着这里?! 不对,应该是绝听见了我跟族长的对话。绝的监视范围包括我吗?如果我也在绝的监视范围内的话,那么我想要学通灵术的想法也一并被带土发现了,倘若真的进入到了其他通灵兽的世界当中,宇智波带土只需在这个空间做好标记,照样可以轻松杀死我。 不不不,还有更严重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没有顾上还在族长面前,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我捏造带土跟我是表亲的关系岂不也是被带土知道了! 我登时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最后族长跟我说了什么,总之最后是佐助看我脸色不对送我回去的。 “奈奈……”他与我在门口分别时终是吞吞吐吐地说道,“明天你还来学校吗?” 我摇摇头,想到佐助就在这里,所以顺势请求佐助替我以身体原因再请一天假。 “就明天一天!”我这样像他保证,“后天我一定会来学校的。”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如果能够活下来,在忍者学校上学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看着佐助纯真稚嫩的目光,我猛然想起了我过去的学生时光。 我离开学校好多年了,现在也才发觉,作为孩子,每天最大的烦恼不是被老师批评就是考试没考好,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老师不是上司,不会与你生活息息相关的工资过不去,考试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疾病,考不好还有很多机会,但是一旦染上重病,可能就会为此丧命,幸运者也只是与疾病共度余生。 再也没有什么比见到明天的太阳更为恐怖的事情了。 也再也没有什么比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更揪心的事情了。那些学校时光,那些人言笑语,全都不会再有了。 “我保证。”这是送走佐助前,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在回家之后没有停歇,只剩下一天时间了,而我现在也只有靠幻术或者时空间忍术来解决眼下的困境了。 写轮眼。眼下只有写轮眼,并且要万花筒写轮眼。 止水的写轮眼就是能够扭转他人意志的最强幻术别天神,作为宇智波止水的亲妹,奈奈的万花筒也应该会是类似的,偏向幻术,甚至能够控制人的意志。但我也没有多大把握。 从普通的三勾玉进化成万花筒的条件是杀死亲人或者朋友,宇智波鼬只是目睹了止水的(不可写)也开眼了,所以看见最亲近之人的死亡也是一样的效果。 这个最亲近之人,只有止水,可止水死了。 在朋友的范围,只有佐助这个竹马勉强算得上要好朋友,可他不会死。即便在我跳楼之前,宇智波佐助仍旧在博人传里活得好好的。 这就成了一个无解的问题,我目睹不了止水的死亡,更不可能看着佐助死亡,至于亲手杀了佐助……也是条难行的道路。眼下我只剩下明天这一天了,我一定会在对佐助动手之前被鼬杀死,更何况,我还对佐助下不了手。 万花筒,究竟如何才能开启? 这样一个念头折磨了我前半夜,最后实在因为精力有限,陷入沉睡。 我破天荒地做了一个梦,在梦中被宇智波鼬和带着旋涡面具的宇智波带土轮流用小太刀捅,中途还冒出来了一个银毛的旗木卡卡西,他跟带土一同在旁边看着我被捅刀,一边谈着从前的时光。 所以我醒的格外早,我一定是魔怔了。曾经在我第一次(不可写)失败的时候,身边的那些人就是这样形容我的,说我魔怔了,被疾病折磨地失去了理智,然后愈发地远离我,我认真写下地那篇发表在社交网站上的遗书也就那样成为大家的笑话、谈资。而现在,当我想要活下去的时候,却被噩梦所折磨,我觉得还能够保持理智坚持到第三天,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这一次却没有了第二天那样醒来的新思路了,我思索了很久,发觉还不如在第一天醒来的时候逃得远远的,那时候团藏的“根”肯定不会如今天这般加强警备,以找止水的借口出去也是情理之中,最后会不会被宇智波鼬或者带土抓住也是凭我运气。 我越往这个思路想越觉得可行,昨天晚上宇智波带土并没有找我秋后算账,很有可能绝只是在监视族长的动静,所以我污蔑鼬的话语在那一天晚上被知晓了,宇智波奈奈只是一个失去了哥哥的小女孩,没有被监视的价值。这样一来,学习通灵术也不会被知晓。 最后一天,我依旧往通灵之术的思路上走。我也没有别的机会了,更重要的是时间,我没有时间了。 鸣人当初是花了多久才召唤出了那只大□□来着?印象里至少有一个礼拜吧。但他的时间久也有因为和九尾的查克拉不稳定的缘故,总之还是要试一下。 7月9日的早晨,宇智波和一行人准时敲开了门,准备给我做“思想工作”。 “奈奈,那天晚上只有你哥跟鼬缺席了集会。”他们又一次重复了他们的台词,就连那种好似为我着急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止水那晚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消息?” “我知道你跟鼬关系很亲,但如果真的是鼬干的,不用害怕,我们会替你向族长讨一个交代的。” “没错,止水怎么可能是(不可写),你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可这一次,我懒得解释了。 “我无话可说。”我臭着脸与他们说道,“除非你们能教我通灵之术,否则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这……”我的要求也确实让他们觉得棘手,并非通灵之术难教,只是他们心里不愿多花时间教授而已。宇智波奈奈只是他们想要拉鼬下水的其中一步,没人真正愿意耐心教导,谁都不会有奈奈那般为止水感到痛心,即便是族人也只是惺惺作态的假象而已。 所以我最后冷漠地请走了他们。 迅速地洗漱完,我就直接奔向了泉的家,泉在7月8日的时候有任务要出,但是7月9日晚上她一定回到族地里了,所以今天早上我还是有机会见到泉的。我尚且不确定泉会不会通灵之术,可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即便她不会,总是有认识的忍者可以通融教授。 “泉姐姐!泉姐姐!”我敲着门,在她家门口叫唤着。 门内许久都没有动静,倒是隔壁的明椿奶奶开了门出来,告诉我泉姐姐昨天没回家。 “恐怕是出任务了。”她对着我笑着,满是皱纹的脸更是填满了慈祥疼爱,丝毫意识不到今晚将会死去,“奈奈酱,要不要来奶奶家吃一点刚做好的寿司?” 我摆了摆手谢绝了老人家的好意,写了一张字条塞进了门缝,里面说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她,希望她看见之后能够来慰灵碑来找我。 其实到这个时候,我已经预料到自己今晚的结局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够成功和通灵兽缔结血之契约,更不用说躲到通灵兽的族地里去了。所以我在纸条上写的是慰灵碑,而不是22号训练场。 我得去一趟那里,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没来得及去的地方。我不甘心,但也隐隐觉得自己明天一定会醒在7月7日的早晨,我得走出这个莫名其妙的轮回,不论是生是死。 想通了,却反而畅快了许多,我一路上先是在族内的点心店用着早餐,随后顺着宇智波奈奈的记忆找到了井野家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菊,随后凭着记忆摸索着来到了慰灵碑。 这一天的阳光依旧,我在慰灵碑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日向宁次。 原来这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为了日向的族长逝世了吗? 说来也是巧了,上一次碰见日向也是7月9日,所以就在今天中午,他就要在忍者学校那颗樱树底下被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女生告白呢。 “你是一年级的宇智波奈奈。”他看见我之后,飞快地收起了之前的表情,恢复到了往日那般冰冷的神色,“你怎么会来这里?” 美少年虽然稚嫩,却依旧出落地清秀赏目,可惜我今天就要死了,并且这个死亡并非我所愿,所以这一份欣赏也就削减了不少。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我抱着我的那一大簇白菊,径直越过他说道,“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在任务中为村子牺牲的英雄,我的无数族人都镌刻在这慰灵碑之上,我当然可以来这里悼念。你不也是吗?二年级的日向宁次。” 宇智波奈奈之前从未跟日向宁次交谈过,互相注意也只是因为都是年纪中的天才罢了,可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被莫名地针对,我也觉得不爽。 对,慰灵碑上并没有止水的名字,日向宁次的言下之意不外乎就是这个,人人都知道宇智波止水死了,但因为是(不可写),没有办法在慰灵碑上留下名字。 我仔细地看着一块块碑上的名字,但凡刻有宇智波姓氏的,我都为其放下一朵白菊,希望逝去的前辈能够保佑我走出当下的轮回。 当我终于找到了那块刻有“宇智波带土”的慰灵碑之时,已是午后,而泉也来了。 “奈奈?”她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依旧一副出任务时候灰扑扑的模样,“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今天没有去学校啊。” 我扑在了泉的身上,告诉她止水(不可写)的消息,随后询问她是否可以教我通灵之术。 “哥哥前几天刚刚答应我会教我通灵之术的,可是哥哥不在了,我想要学会它,给哥哥一个交代!” 最后的答案是令我失望的。 “为什么不让你鼬哥哥教你呢!”泉提到鼬的时候笑容都是止不住地扩大,“我目前还不会这个忍术,不过鼬他很厉害,也一定能教你的。” “而且止水桑一定不是这个意思,他肯定希望你能够活得快乐一些,才不是逼你学会这个忍术呢!” 关于通灵之术,我最后的希望已然消失,泉想要带我回学校上课,但最后拗不过我,留在了慰灵碑。 我心中的恐惧随着暮色的降临越发的剧烈,泉只当是因为止水的去世让我没有了安全感,所以一直陪在了我的身旁,我一路上听了不少安慰的话语,并且重新吃了一遍鼬跟她之间的狗粮。 我们送完了所有的白菊,一同去了丸子店吃了点,随后慢慢走向了宇智波警备队的总部,泉说还需要找里面的负责人调班,然后再去佐助家看看鼬哥怎么样。 如果不是警备队的总部黑着灯,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一天。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手里剑擦着我跟泉之间的手就过去了,泉立刻警觉了起来,并且甩开了我的手让我逃跑。旋涡面具的男人闪现在一旁,是宇智波带土。 他们用手里剑互相“切磋”了几个回合,但我很清楚,按水平来看,只是宇智波带土在玩而已,警备队的其他人已死,只剩下我跟泉两个宇智波族人去解决,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玩。 逃跑自然是玩笑话,于是我掏出手里剑,对着面具人的后脑勺就是一掷。 意料之中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而这时候,他们的胜负也已经揭晓了,宇智波泉的喉咙被划开了很大一个口子,除了我自己被杀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红色的血。 “泉姐姐!”我还是叫出了声,写轮眼不自觉打开了,对上了泉那双鲜红的写轮眼。 “快跑……”她看着我,艰难地张嘴,“快跑啊,奈奈……” 我的脑袋在此刻轰的就炸开了,这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了我的面前,活生生的,并且这个人也不是别的陌生人,她是泉。 那个在听到止水(不可写)的消息后第一反应是为我担忧的泉,那个跟鼬约会每次被我打扰却依旧笑嘻嘻带我吃和果子的泉。她是我族人。 我竟然什么都做不了,我明明可以在之前不让泉来到这里,我说不定还能怂恿泉带我一起离开。可我却因为懦弱、害怕,只想着通灵之术,维持一个失去哥哥的小女孩的人设,自私地享受着泉的关心,并且漠视了我们的死。因为我坚信着,我还能醒来。我知道灭族背后的原因,结果救不了任何人。 啊,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我只觉得眼中有什么温热地液体滚了下来,像极了之前我开眼时候的感觉,查克拉却在这时候失去了供能的动力,我跪在了地上,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直愣愣地感觉到一把苦无泛着杀气掠了过来,但是身体就是没有动起来。 我开万花筒了啊…… 这是我最后的想法。 第 5 章 我真的醒了。 泉拼命让我逃走的样子恍然还在上一刻,可闭上眼睛过后没多久,我就醒来了。7月7日的早晨。止水的那张字条仍旧躺在我床边的桌子上。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连看见止水的那张字条都失去了流泪的冲动,我想再也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别人死在我面前更为无力的了,这比我自己被杀还要难受,我倒宁可是我先死。我冲到了镜子前,想要验证死前我所开的是否真的是万花筒写轮眼,可无奈瞪了好久,也一直都是鲜红的三勾玉,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我已经有些摸索出了写轮眼的用法,也成功关上了它。我不愿意看见自己的三勾玉写轮眼,因为这总能让我想起泉死前的那双眼睛,红色失去了灵气,像砧板上半死不死的鱼。 我还有时间,我还有机会,我要活下去。我在心里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我去了止水的房间,将那些封印卷轴一股脑的塞进了书包,同时带上了训练时候用的刃具包,钱自然是少不了的了,此外还有水杯。最后拿起止水的字条,背着这大大一个书包出了门。楼下,宇智波和刚好准备敲门。 我将字条递给了他们,熟练地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希望他们能够找到哥哥,随着 我走上了去上学的路。 这当然不可能是去上学,我得离开这里。就跟我之前想到的那样,如果非要逃离木叶,今天就是最佳的日子。宇智波奈奈在一族里根本算不上多少战斗力,即便“根”会关注宇智波,眼下也只会将精力放在这个家族的忍者身上。 在我之前翻找衣柜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宇智波奈奈的所有衣服都带着一族的团扇标志,就连柜子里那套看起来很华贵的和服也不例外,所以我现在穿的衣服依旧是黑色的团扇短袖还有裤子,背着大包出门的第一个目的也很直接,就是族地外的成衣店。 我可不想在逃跑中途因为显眼的家徽而被其他来路不明的人挖掉眼睛。 我唯一失误的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成衣店并没有开门。我不能留太多的时间去等了,越早出村的话,我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紧接着,我还意识到了一个最为致命的失误,没有出行证明的自己恐怕还无法顺利从大门出去。 都说桥到船头自然直,焦虑的情绪只是短暂的浮起了一段时间,我马上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木叶的儿童成衣店隔壁就是一家旅店,恰好这个时候,一对普通人打扮的男女下楼去对街吃早点,他们年纪稍长,看起来像是夫妻。 即便不是夫妻也只能是夫妻了。我微微握了握拳,趁着那对男女还在吃饭,拐进了没有人的小巷,随后从包里面拿出了马克笔,将我衣服背后的团扇标志涂黑,做完这一切,我又凭着记忆使了一个变身术,将自己的脸还有头发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男孩子。 “爸爸,妈妈!”在他们吃完走出来之后,我立刻向他们奔去,意料之中得到了呵斥,于是我佯装委屈地哭了哭,店里的老板以及客人虽有疑惑,但并没有上前查看情况,总之,从他们的角度是看不清我的。 我打开了写轮眼,对上了那对男女震惊的眼神。 这是我第一次用写轮眼来催眠,就跟使用其他忍术一样,在对上他们的眼睛的时候,我就很自然地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开始下暗示。 我就是他们的儿子,来木叶旅行了几天,现在吃完这顿早饭,马上就要离开木叶了。 只稍过了几秒,他们就抛开了之前那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亲热地抱住了我,问我饿不饿,并且把我带回了旅馆的房间。 真是好用的眼睛,我也是在这个时候真真切切地窥视到了几分写轮眼的强大。在以前,我自然也知道写轮眼代表着怎么样的价值,但这并不会在我脑中形成某一种具体的等价概念,可现在不会了,我真实地拥有着它,并且感受到了它所带来的切身切实的好处。 离开木叶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在怦怦直跳的,我的“父母”雇了一辆马车,随后将通行证明交给了守门的两位忍者,他们什么都没有察觉,并且还祝福我们一路平安。 通过他们的闲谈我知道了目的地是土之国,按照马车的速度估计要一个礼拜才能到达,看了看地图,土之国就是雨之国的邻国,这令我感到不安。 宇智波鼬还有面具人带土的大本营可都在雨之国。尽管叛逃忍者肯定不会走官道,可万一在路上遇上了,我就功亏一篑了。 我的变身术维持不了多久,所以在离开木叶之后一小时就解除了变身术,继续用写轮眼给车上的夫妻下暗示。随后,我用苦无割掉了长发,并且用了一个小火遁将割下来的头发烧得一干二净。 男生留长发在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少见,可为了真正躲过那些认识宇智波奈奈的人,我还是割掉了奈奈精心打理的长发。在它们被烧掉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内心那种泛起的酸楚。 没有哪个女孩子是不爱惜自己的头发的。 所以在化疗期间毅然剪短头发的我,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对那个世界少了一分留恋,但这样还不够,即便剪了短发,头发还慢慢稀少了起来,从头顶开始,逐渐向下蔓延。 我最后剃光了所有的头发,出门的时候,我也一定会带上那顶巨大的宽檐帽子来遮住脑袋。可即便这样,即便忍受了那么多的治疗和不便,我的病情一直都时好时坏,有很多个夜晚,睡觉翻个身,我都疼的要命。 “慎也,慎也!” 花子,也就是我的“母亲”正催促着我,她仔仔细细地帮我清理掉了身上的头发,并且拿出一些吃食,“饿了吗?” 我摇了摇头,但还是接了过来,是梅干饭团,我们的旅途还有很长,所以一路上也只能靠事先买好的饭团来充饥。梅干饭团的味道勉勉强强,但总比包里的那些兵粮丸好上许多。 我的包里塞满了止水留下的那些兵粮丸还有武器,因为一开始并不指望这对夫妻可以一路带着我,只想着能靠他们顺利离开木叶就好了。但写轮眼下的幻术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比对了自己的速度和马车的速度,我还是向马车妥协了。 马车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马车,有些破旧,遇到水坑就摇晃得厉害。我借着自己孩子的身型躺在位子上休息,同时一只手还得警觉地撑在座位边缘,防止掉下去。一路上并无什么消遣,所以就单纯听着花子和冰三郎的交流,测试一下写轮眼下的暗示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除去天气还有生意上的进货讨论,他们提到最多的就是安全上的担忧了。 尽管世界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之后一直都保持着较为和平的氛围,但是夹杂在五大国之间的小国却一直摩擦不断,小到王公贵族被暗杀,大到领土之间的纷争,总之,小国之间的战争总是有无数个理由。 这就苦了小国生活的人民,因为战争,家庭分散,生计都是问题,所以很多边境国家总是处于混乱的灰色地带,不少地下交易驻扎,路人出了国界,就要提防战场附近的强盗,忍村的大部分委托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我为了顺利离开木叶,通过幻术打消了这花子还有冰三郎想要雇佣忍者的念头,即便现在听闻了这一路上的危险,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我下意识地认定,并非富贾的普通人是不会遭遇强盗的。 可这打脸地太快太快。 马车奔波了整整一天,终于到了火之国的一个小村庄,那里虽没有木叶那么地繁华热闹,却也有别样的安祥和平。七月的晚上,并不炎热,正巧村内的夜市也开了。 我如愿以偿地脱掉了原本那身黑色的衣服,团扇标志虽然已经涂黑,可我还是选择将它们扔入火堆,我再度回想了一下今天离开村子的全过程,又一次确信没有什么纰漏,于是心满意足地跟着我的“父母”饱餐了一顿,随后继续写轮眼暗示他们赶紧赶路。 并非我留恋他们什么,而是需要他们的出境许可,等离开了火之国,我就准备解除幻术,然后自己躲避。 马跑了一天已经疲惫不堪,所以最后我们换了一辆马车,村内的人看我们急匆匆地离去也有很多不解,尤其是旅店的老板,为了生意甚至直接上前询问原因。怕引人注意,我特意解释是因为家中亲人去世才如此着急。 一个又一个的借口和理由堆砌成了我的现在,我还活着,为了活下去撒谎,为了活下去对他人用写轮眼。 我当时就认定了,自己这一次必须要活下来,即便是死,也要死在7月9日之后,我得向自己证明点什么,证明我最初的(不可写)决定并非错误,证明我这莫名其妙的轮回是可以解除的。 夜晚的星空特别的明亮,透过马车的小窗,我望见了郁郁葱葱的森林上方,那一轮快要满盈的月亮。我第一次被鼬杀死前曾经坐在宇智波的家中屋顶观望过这片星空,不同的是,现在我的周围,充斥着马蹄子的哒哒声,就连蝉鸣都比在木叶的时候响亮不少。 袭击也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感谢宇智波奈奈优秀的感官能力,在苦无扎进我的脖子之前,我就下意识地翻身躲开了。那柄苦无越过了我,最后杀死了毫无察觉的花子。 女人温婉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前方驾车的冰三郎终于注意到了情况,不幸的是,当他分神回头后,看见的是妻子的尸体以及血液飞溅的车厢。 “花子!慎也!”他仅仅只来得及这样喊了一声,随后被突然不听话的马弄下了车,惨叫过后,只感觉到马车压过某样凸起的东西,我再也没听见冰三郎的声音。 此刻,我的心中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马车因为马的慌乱变得十分混乱,车厢的木板开始嘎吱作响,我直接开启了写轮眼,发现马也死了,整个车厢马上就要撞上树,而那之后的结局自然显而易见了。 我可不能这样死去,这才第一天。抓着窗户,我看准时间翻了出去,整个过程,从花子死亡再到马车毁灭,花了不到两分钟。我紧紧护住头,灌木划过手臂,但好歹活下来了。 没有时间去伤心逝去的花子和冰三郎,我躲在了树后,凭借写轮眼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个男人走到了马车前,并且毫不客气地扒开了花子还有冰三郎的衣服,看见里面所剩无几的钱袋,他们还对着尸体叫骂了起来,嚷嚷着白费了力气去杀马。随后,一个人拿起了一个背包,喊道这里还有东西。 我马上就发现了,那正是我的背包,里面装了一大堆止水留下的封印卷轴,还有我的换洗衣物。 我摸了摸身上的忍具包,那里面还有几柄手里剑和若干兵粮丸,用写轮眼看去,这三个人的身上也没有护额这样的东西,似乎只是普通的强盗。我对宇智波奈奈的实力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可就算是天才也只是一个7岁的小鬼,掂量了那三个人的体型,我觉得自己打不过他们。写轮眼不是白眼,看不出对方的查克拉量。 虽然背包也很要紧,可命更加重要,坚定了这样的原则之后,我准备继续躲在树后,等那三个强盗走了再离开,至于那之后该怎么办,我还没有想好。 偏偏上天并不想让我好过,其中一个人发现里面的衣服都是孩子但尸体却没有之后,开始寻找起了小孩的下落。 “小孩的话拿去卖掉也能赚一笔啊!”我听见其中一个人这样说着,并且步子往我这边的方向走来了。 “但是啊,成年的父母都死了,一个小孩没道理还活着啊。”另一个人开始他的分析,“我说有没有可能就是人家想给孩子买的衣服而已,这马车都散成这样了。” 我终于明白心跳到嗓子眼了是什么感觉,开头的那个男人正拨开了我前方的灌木丛,对同伙叫到,“快看,这里有什么东西滚过,一定是那个孩子!” 这下他们三个人一起过来了,我全身都开始发起了抖,手上提前拿好了手里剑。 这三个人不是忍者不是忍者,他们打不过我,他们打不过我…… 我一动都不敢动,可最后还是被他们循着灌木丛的痕迹找到了,我抬起了头,对上那三张平平无奇的面庞,可他们的眼神在看见我的眼睛之后逐渐变得震惊。 “这……这是!” 写轮眼飞快地对他们下了暗示,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催眠什么,最后趁着他们还没有动,将手里的手里剑全都甩了出去。 手里剑扎入人体,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就跟之前练习的时候一样,我的五只手里剑全中了。 要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呢?迷茫,害怕,紧张?这些好像都不对,我的大脑在扔完手里剑之后甚至一片空白,我跌跌撞撞地从其中一个人手里扒拉下了背包,转身往森林深处跑去。 跑着跑着,我瘫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面,随后猛得起身,将晚饭全都吐了出来。空气中顿时浮上了那种发酵恶心的酸涩味。 我杀人了。 在这个世界,杀人并不用背负什么法律道德的枷锁,甚至作为忍者,在未来总有手刃敌人的一天,可现在,我依旧在道德上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想到了很多东西,想起了在原来的世界杀了三个人可是会背负死刑的罪名,我回想起了那三张平平无奇的脸,想起了自己刚才熟练扔手里剑的模样,明明身边只有蝉鸣,但是那种扎入身体的沉闷声响却一直不断地萦绕耳旁。 绝望一点一点地充斥着我呼吸的空气,颓废和疲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涌来。 我想到了死。 如果我死了,这一切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 同样类似的想法,在以前也出现过几次。独生子女让父母对自己有着更大的期待,明明那时候已经按照他们的要求顺利得了一份稳定的好工作,没过几天,还没有缓口气放松,又开始念叨别人家的孩子通过了法考,开始催促新一轮的证书考试。 老王家的,老李家的,总是有那么多冠着其他姓氏的孩子出现,在父母眼里,别人家的孩子的第一印象都会被打上优秀的标签,自己的孩子总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要去抱怨。 讽刺的是,在别人眼里的自己竟然是幸福的。人们都开足了马力陷入到了互相比较的怪圈当中,并且越发的沉迷。 我怎么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别人怎么什么都很好? 是不是我死了最好? 如果我死了,这一切问题,那些不完美,那些备受期待的东西,岂不是都解决了? 有很多沉默的时刻,我都会去琢磨这样的答案。 可那时候的我,并未被重病所折磨,也或许那都是重病的前兆吧!不是也有这么一种说法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病都是心病造成的。想要(不可写)的念头堆叠地多了,自然而然的,重病成了压断我最后的那根稻草。 最喜欢的游戏,不玩也没有关系;平常爱追的剧,不想追就不追了,反正剧情是烂尾也好,圆满也罢,总归会有结束的时候;原本不舍的几部连载漫画,我也不想知道后续剧情了;好听的歌循环往复只有那么几首,我厌倦了;购物车里好看的衣服,那些收藏的好物,也失去了当初心动的感觉。 明天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吗?没有。 “那些病床上得了重病没有治愈希望的人,因为意外意识不清醒的人,他们究竟为什么还想要活下去呢?” “既然治不好的同时,还会加重家庭的负担,又为什么不去选择一个更加痛快的方式了断此生呢?” “没有美食,没有快乐,这样的生活值得继续活下去吗?” 现在的我,不就是没有美食,没有快乐的人吗? 回想起来,我在森林里对着星空发愣的夜晚,没有遇到凶猛的野兽已经是一大幸运了。 一直到天光渐亮,星星都沉寂的时候,我才缓过了神来,后知后觉地想到还有花子和冰三郎这两个人,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放弃了给他们收尸的念头。 清晨的森林弥漫着雾气,蝉叫声也逐渐停息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寂静,红粉金三色渲染了朝霞,依稀还能看见那轮黯淡了的圆月。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朝霞的美丽。 即便在此之前,我已经看过好几次朝霞了,可现在看见它,依旧能够给我带来不少的震撼。金灿灿的光显露了出来,日出的力量和辉煌让整个森林都生气了不少。 铃兰模样的野花就长在周围,附近还有不少紫色粉色的小花,露水打湿了它们的花瓣,也打湿了我的脚。我看着它们,不禁想到了井野的那束凤尾兰,感觉力气又回到了自己的体内,翻出了包内的封印卷轴,我解封了一些兵粮丸,并且咽了一颗。 难以言语的味道侵袭了我的味觉,就像以前喝崂山白花蛇草水一样,这已经超过了食物的味道范畴,嚼着它就好像咬一张破席,上面还残留着脚臭味。我恢复了力气,却失去了快乐。 没有美食,没有快乐,我依旧要活下去。经历了4次这种循环往复的三天,我不应该这样迷失在轮回当中。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7月8日,打起精神来。 现在仍旧在火之国境内,我还有两天时间,离开火之国是不太可能的了,所以就干脆留在火之国境内,只要不被宇智波鼬找到就好。 推算时间,我失踪的消息肯定被发现了,恐怕从今天开始,族里的人会开始找我,但他们想到我不在木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止水的死为我打了很好的掩护,多数人恐怕更倾向于我会因为哥哥的死想不开,可找不到我的尸体的话,最后也会转向村外了。 难办的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我在马车上看过地图,总之雨之国也是在这个方向,在森林里和混入人群这两个选项间进行比较之后,我决定混入人群,谁也不能保证在森林中会不会遇上其他的强盗或者忍者。 来时的路其实早就分不清了,我在森林里兜兜转转了很久才摸索到一条小道,但那已经不是官道了,我偏离了路线,却也只能跑跑走走地沿着这条路往前去,兵粮丸咽下了两颗,日头已正挂在头顶 我竟然走了一个上午。 好在这时候我终于看见了平坦的官道,并且沿路走了没多久就遇上了途径的马车,里面是一队做生意的商人。 最先发现我的是坐在车夫旁边的忍者,带着木叶护额,是个陌生的面孔,幸亏我现在浑身都脏兮兮的,抽抽嗒嗒地哭了一会遇见强盗的遭遇,那个忍者对我并没有多疑,甚至还拍了拍我的肩,说节哀顺变。 既然随行的忍者都这么说了,车上的商人自然不会多加怀疑,他递给我了一些饭团,并且问了我很多问题。 哪一国的人?现在去哪里?是否家中还有可以托靠的亲戚? 也多亏我的反应能力不错,顺口就编出了不少话来回答。我说自己的家在土之国,不知道大人此行目的是哪。 不巧的是,这个商人是去风之国做生意的。他同时还建议我一同前去风之国,并且写封信给在世的亲戚,附上他在风之国的地址,这样他们从土之国来接我也更为安全一些。 “如今雨之国的边界正在开战,没有忍者保护就去土之国实在危险啊!” 这反倒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出火之国的念头,于是我请求那个商人送我到下一个村庄,因为自己有个姐姐嫁到了田之国,让姐姐直接来村里接我也是一个办法。 见我坚持,商人也没有继续劝导,暮色将至的时候,我们到达了野桦镇。 野桦镇的规模自然比普通村庄大上许多,光镇子上的旅店数量就有5个,另外还有露天温泉等休闲放松的去处。再三感谢了同行的商人和忍者,我要了一晚的单间,并且终于将自己脏兮兮的样子拾掇了一下。 镜子前的人依旧是黑发黑眸,只不过头发已经剪成了炸天发型,我左右细看,还是觉得这张脸特别像宇智波一族的,要是能改发色或者瞳色就好了。 于是我将自己变身成了另一幅模样,去镇上逛了逛,发现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染发膏或者美瞳这样的东西,或者说是这个镇没有,唯一的理发店只是单纯的理发,不会提供染发服务。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是很落后的。 一直维持变身术很耗费查克拉,这将不利于我处理突发情况,权衡再三,我买了一顶帽子和无度数的眼镜做了简单的伪装。 这下只要不是对我特别熟悉的人,肯定认不出我是谁了。 我打定主意在这里呆上一阵子,等到灭族风波过去了就万事大吉。 镇子上恰逢祭典,有一个驱鬼仪式,这将持续整整三天,热闹异常,在旅店的房间听了很久的喧嚣之后,我还是耐不住好奇,出门去转转了。 街上的摊贩有很多,这让我感觉来到了那些唯美少女漫的夏日祭之中,那些以前只在小说上看见过的捞金鱼呀风铃摊呀面具摊呀都在了,就连最后的烟火大会都没有漏下。总感觉火影跟夏日祭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这种冲击让我一下子有些恍惚。 我确实真实地活着,活在这个世界。 买了五个网捞了两条金鱼,顺手吃了一份章鱼烧,视线划过面具摊,那里有一个黄色的漩涡面具,和印象中宇智波带土带的特别像,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平静的心又开始忐忑了起来。 我忘记了宇智波带土的存在,他身边的白绝可以与草木共享视野,也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暴露什么。 回到旅店,我细细梳理了之前跟宇智波带土接触的那两次经历,第一次大概是因为在终结之谷涂鸦了,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第二次是在灭族当晚,木叶警备队总部是他解决的。 我相信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这时候的宇智波带土恐怕会将重心放在组长家的会议当中,于是我还是睡下了。 第二天,我下楼吃完饭之后,给自己的房间又续上了一礼拜的时间,钱包留下的钱还算充足,够我挥霍一个月的样子了,我心中再一次庆幸自己捡回了背包,要不然这日子会过得更加狼狈。 今晚就是灭族之夜了。 除去吃饭,我没有多家走动,在房间里看了一天的电视,这个世界的节目还非常的单调,与忍者相关的电影倒不少,可惜电影内容很是乏味,在看完一部之后,我就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我与忍者大人的二三事》《逃亡公主》《大名物语》…… 我甚至萌生出了如果我去干导演也许会成功的念头,不需要多少的技术含量,把剧情做得出乎意料一些就足够打压这些电影了。比如大名之子爱上女忍者,经历种种坎坷在一起,最后发现忍者背景是别国派来的间谍,最后大名之子继位大名,忍者孤独而死的悲惨结局。 街上突然热闹了起来,听声音就在我的附近,我从窗外探出头去,看见一大批人围在了我所在的旅店下方,并且头朝着上方,大声劝着什么。 “年轻人不要想不开了。” “怎么还没有跳啊!” “好像是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家里人全被盗贼杀死了,连工作都丢了。” “妈妈,他们在干什么?” “嘘,宝宝不要看了,快走!” 有人准备跳楼,想与我一样的方式结束生命,但现在这场面却与我(不可写)前很是不一样。 我是下定决心选择(不可写)的,所以当初从爬到楼顶到跳下去,我根本没有花多久的时间,以至于没有人发现楼顶上多出了我这么一个人,也没有人群围观劝导。那时候只有天空,还有风,以及我跳下去那一瞬的解脱。 所以能引起这么多围观,恐怕这个跳楼者内心还有许多犹豫和不舍吧。 注意到了楼下的吵杂,走廊上的动静也多了起来,不少旅客都纷纷上楼,准备去楼顶看个热闹,店老板忙得焦头烂额,一边嚷嚷着客人们注意安全不要随意走动,一边还要应付那些外面想上来看热闹的观客。 我并不想多引人注意,于是没有跟着上房顶,于是只是在窗边听听情况,我听见最后连镇民自发组成的自备队都来了,而人群越来越多地开始抱怨“要跳就赶紧跳”“怎么还不跳啊”。 最后他还是跳下去了,那一瞬间,我的眼前也出现了一道白影,一个银发的木屐大叔把他救了下来,从我的角度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瞧见茶色里衣以及红色大褂。 大红配大绿,是一个有独特品味的人。 底下的人开始感叹了起来:“是忍者大人出手相救了!” “啊哈哈哈,都是小事情!” 那人倒也不谦虚,他放下了跳楼者,有些得意地挠了挠头发,并且转而像长辈教训小辈一般训斥起来。他的嗓门很大,即便我在四楼,依旧响亮异常。 “一个人,尤其是男人!遇到挫折怎么能轻易放弃生命呢!“他忍不住敲了对方的头,这个时候他终于不再背对着我了,我也看清了他头顶上的油字护额,”你啊!还有大把的时光去奋斗,现在连妻子都还没找吧,连人生最重要的大事都没有干成,怎么敢去跳楼呢!“ 略耳熟的声音,以及那个油字护额,救人的是自来也。 ”我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那人捂着脸,崩溃地哭出了声,”我连杀我父母的盗贼都找不到,还不如让我去死!“ ”生命的意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自然也叹息了一声,随后拎起了跳楼者,面对面地朝他吼了出来,”当然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答案啊!“ ”只有活着,你才会知道活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啊!你就准备这样死去,然后见到你枉死的家人,被他们责怪吗!“ 我的眼眶因为这几句话湿润了起来,关上窗户,我抱头痛哭。 “那些病床上得了重病没有治愈希望的人,因为意外意识不清醒的人,他们究竟为什么还想要活下去呢?” “既然治不好的同时,还会加重家庭的负担,又为什么不去选择一个更加痛快的方式了断此生呢?” “没有美食,没有快乐,这样的生活值得继续活下去吗?” 我终于想起来了,那时候好友的回答。 ”可是,就算这么痛苦,他们的父母、亲人不会舍得他们死,都还是会千方百计拼命地让他们活下去啊!很多医学奇迹不正是因为这样的坚持和努力吗?“ “是白费功夫也好,有效果也好,只有活下去,才知道这些努力的意义吧!” 这是我第一次,对曾经的轻生决定感到了后悔。 我有活着的希望吗?大概是有的,只是费用昂贵,过程痛苦,虽然治愈希望很低,但同样的病也有治好的先例,因为我不想坚持了,所以放弃了。我害怕了,害怕继续坚持却一无所获,害怕旁人对我期许的眼神,害怕每一声有心无心的加油,害怕每一个晚上痛苦的翻身。 因为活着太痛苦所以选择死亡,因为死亡太痛苦所以选择活下去。我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人,要命的是,不管是哪一种决定,依旧面临着重重挑战。 我必须面对这一切了。活下去,作为宇智波奈奈继续活着,不管原著的未来会不会有我的存在,至少我得珍惜这段新的生命。 楼下的吵杂声渐渐退去,自来也走了,我想如果能顺利活着的话,未来也要想办法去阻止他的死亡,毕竟他给我上了非常重要的一课。 没有继续看电视,我解封了包内的所有封印卷轴,把忍具包塞满,我躺在床上,但也没有心思睡觉,只看着指针慢慢划到6点,再慢慢划向了7。 这个时候,佐助大概已经回家了,族地肯定静悄悄的,宇智波鼬正在等着他。 指针划向了八点,恐怕泉也死了。 我的心紧张地跳了起来,明明现在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盯着时间,我就心跳得厉害。 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我会顺利活下来……吧。 指针划向10的时候,我的房间有一块空气却突然扭曲了。 是宇智波带土! 我被发现了! 怎么办! 仅仅半秒的时间,我就意识到了来者,飞快地朝扭曲的空气扔去了一把手里剑,随后我立刻翻身,从四楼跳了下去。 脚底有些痛,但我并没有多加停留,夜晚的小镇依旧很热闹,我使了一个变身术,将自己变成了路上遇见的那个商人模样,随后往人流多的地方靠近。 我的内心希望自己走快一些,可又矛盾地不能走快,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悠闲逛着的,心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满脑子只有“被发现了”“完蛋了”这样的念头,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能躲到什么时候,又该怎样躲掉宇智波带土。 可惜对方并不想让祭典如期举行,轰的一声巨响,我身后就有什么炸了,身边的人突然都变得十分惊恐,纷纷尖叫着跑开。 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让我无法前进,而我的心也在那个瞬间重重地沉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回了头。 橘黄色的漩涡面具,的确是宇智波带土。 警记着之前叫他名字的失误,这一次我什么都没有说,我解除了变身术,开启了写轮眼,利用原本身型的差距躲开了他,同时甩出了五支手里剑,腾空翻身,就像之前练习的那样,朝他甩去。 我依旧使不出之前开启的万花筒,所以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后挣扎了。 “宇智波奈奈。”面具人也不给我什么机会,他连躲都没有躲,任凭手里剑穿过了他的身体,并且直接戳破了我的身份,“变身术、手里剑术、写轮眼,还有这样的乔装……作为忍者学校一年级的孩子,确实担得起天才的名气。” “哼,也不愧是兄妹。” ”不过我很好奇,你这样逃出木叶,急匆匆地躲开,连你哥哥的事情都不管,好像早就知道宇智波一族会灭绝的事情了一样。“他这样说着,猛然朝我袭了一拳,我用写轮眼看清了轨迹,却没法在空中扭转身体,依旧被打中了。 胸前的骨头叫嚣着痛苦,火辣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朝我袭来,这一拳很重,我倒在了地上,连呼吸都是勉强。这种力量差距实在过于悬殊。 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看他目前并不想快速地把我解决,可能是因为全族就差我一个人了,所以他不担心时间,”你在监视我吗?“ ”监视?“宇智波带土提高了声音,我怀疑在面具的背后他甚至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你这样的小鬼还不值得我监视,只不过在止水死后失踪,我碰巧发现森林里多了一个会用写轮眼的孩子而已。“ ”那么。“他将手里剑对准了我,并且毫不留情地踩在了我的伤口处,”你是怎么察觉到的呢?小鬼。“ 我此刻说话都很勉强,被这一踩更是只能断断续续地惨叫出声。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我想活着,怎么就这么痛苦呢? 我爆发了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脖子抬了起来。 手里剑没入了脖子,我听见了噗的声响,却再也没有体会疼痛了。 第 6 章 从濒死的痛苦到毫发无伤地睁眼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再一次地回到了7月7日的那天早上。 起身之后,我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琢磨出上一次死亡的原因。并非是我的伪装不够到位,只是在森林里我用写轮眼催眠的时候被绝或者带土碰巧发现了而已。我其实更偏向于是被白绝看见了,毕竟草木都是他的眼睛。同时我也意识到了,我被发现下落不明的时间比我预想的更早,没猜错的话就是7号的傍晚时分,宇智波鼬给我送饭那会察觉的。 看来逃离木叶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门被敲响,依旧是宇智波和。我已经能够极为熟练地将止水的遗书递给他们然后告别了。这样的熟练回想起来真是非常的不可思议,就连止水的死对我触动都没有那么深了。 廊前靠坐,脑中划去了通灵之术还有离开木叶这两个选项,那么还有其他方法吗? 一个内心一直蠢蠢欲动的答案便是万花筒写轮眼,于是我又去对着镜子摆弄了好久,但始终没有办法使用出来,我甚至怀疑那晚,看着泉死去的时候,当时的自己是否真的开了写轮眼。 是否开万花筒是仅仅凭借着眼睛的异样感就可以判断的吗?我没有任何经验。能够求助的人竟然只剩下了宇智波鼬,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在思考向鼬哥摊牌然后企图放我一马的同时,心里马上跳出了另一个反对的声音。 我并没有能让鼬哥考虑放过我的筹码。 思考无果,简单地收拾了书包,我去上学了。 没错,经历了逃亡的生死一瞬,我突然发现坐在学校里上课竟然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至少在这里,我能够吃上较为可口的食物,不用忍受难以下咽的兵粮丸,更不用为了伪装割去精心打理的长发。 我的思路梳理并非没有收益,至少明白了一点:我原本可以不被这样明显的注意。 如果不是翘课,鼬哥或许不会这么频繁找我;如果不在终结之谷涂鸦,宇智波带土或许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不离开木叶,宇智波带土更不可能分出精力去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男孩。 所以我选择保持原样。 这当然不是我在第二次轮回重生那样的自暴自弃,而是在没有确定的计划之前,我不能被看出有任何异常。只有这样,当我真正发现可行的方法之后,也能够足够低调不被察觉。 早晨恰是白日最为凉爽的时刻,踏在族地的石板路上,积郁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 有那么一刻,我承认,我由衷地为自己还活着感到惊喜,为做下这个不一样决定的时刻感到庆幸。 很多人总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停下,去反思回顾过去的某段时光,重新审视这样那样的选择,然后去设想“当初如果不走这条路,那么现在是否是不一样的局面”,随后,彻底沉迷于另一番蓝图之中。 事实上,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回到过去改变,但现在我做到了。 这恐怕是这个莫名轮回带给我的唯一好处,尽管并非出于我本愿吧。 我到了学校之后,离开始上课还有好一段时间,于是我也没有急着坐在教室,放下书包,跟同样早到的雏田打了招呼,随后在学校转了转。 正是学生们赶来上学的高峰时段,走廊上涌入了不少的学生,有说有笑,也有追逐打闹的熊孩子,我最怕在拐弯处碰到这样的学生,于是一路我都走得较为小心谨慎。 忍者学校的主教学楼共有五层,年纪段的排布有些混乱,但至少一个年级的班级都是在一块的,我目前的教室在三层,沿着楼梯往上走,就是四楼的走廊。 在一堆学生当中,能够一眼看清一个人是极为困难的,但就当我站在四楼走廊的时候,一眼就发现连那个一身绿的紧身衣,配上黑色的西瓜头,他走进了四楼的某一间教室。 李洛克,比我大一届的学生。 我也跟了上去,路过教室看了看,果然还瞧见了丸子头的天天,以及一个全部由女孩子组成的小人群,她们眼冒爱心,嘴上喊着的都是宁次君——不用说,肯定是日向宁次了。在学校里,除了佐助,恐怕也只有日向家这位少爷才有这种被小女生爱心环绕的待遇。 “喂喂喂,这不是一年级的那个宇智波家族的小鬼嘛。”我正张望着,突然就被进教室的人推搡了一下,转头看去,是一个有些面熟的男孩子,但我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瘦小的影子,这样的三人组合,像极了各类小说漫画中的校园恶霸。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撇了一眼,那个领头的小鬼就被激怒了,他的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天太热了,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难不成,连那个宇智波一族的天才都被我们班的白眼狼吸引了。”说着,还跟身后的两个跟班一起大笑起来。 这还没有结束,为首的小恶霸还继续朝着教室里头喊去,“喂日向!这里也有一个追求者,还是宇智波一族的呢!我看你们还挺相配,都是天才嘛,哈哈哈哈哈!” 天才这二字被加了重音,他嘴中的天才自然是极其讽刺的意味。 这间教室里的学生早就因为这三人组合的到来没了声响,女生堆也安静了下来,并且让出了一条缝,我看见宁次也转头看向了这里,雪白的眼睛几乎分不出虹膜跟巩膜的界限,这双眼睛,我不久前刚见过,不过日向大小姐的白眼总是显得可爱怜人,放到宁次身上就只徒增冷酷感。 不仅仅是日向宁次,刚才看见的天天还有李洛克也看向了这里。 如果我只是普通七岁小孩,恐怕这时候不是被逼哭就是尴尬地跑开了吧! 但正因为我已经不是七岁的心性了,所以这时候我依旧站在了原地,对着面前的小胖子,说到。 “不,我是来看你的。” 那小胖子似乎是听到了一句非常不得了的消息,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踩到身后的小跟班们。 “我……我?!” 我点点头,“你很有名。” “是……是吗!哈哈哈,本大爷的名声连一年级的小鬼都听闻了吗!”他再一次开始了夸张的大笑,并且不再管我,走进了教室。 我也得以顺利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教室,佐助在这时候已经到了,正拿着课本预习。 “你去干嘛了?”他摊着书,一脸疑惑,”而且今天竟然来得比我早。” 我敷衍了几句,恰逢上课铃声响起,浅川老师走进教室管束起了纪律,佐助也不再追问。 上午依旧是忍者理论基础课,内容无非是介绍忍术的基本种类,在翻看过那厚厚一本《忍术百科大全》之后,我自然已经足够熟悉,更别说同样的内容在之前已经听过。悄悄撇了一眼身旁的佐助,那家伙正在认真做着笔记,于是我也有记没记地写了几笔,同时想着活下去的方法。 经过这几次和宇智波带土以及宇智波鼬的交手,我真实发现了自己在实力上与他们的鸿沟,这并不是短期内可以弥补的,实力的差距需要时间的沉淀。 最后的思路又被局限在了原来的那两个方法:通灵之术、写轮眼。 如果这两样能够成功的话,前几次我也不会这样死去,我当然需要的是其他的办法,可心中依旧隐隐抱着一丝侥幸和期待,我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找上了浅川老师 ——在所有教课的老师当中,她是最喜欢宇智波奈奈的一位。 “诶,通灵之术吗?”美丽的女老师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马尾,非常亲切地蹲下来问我,“这是成为下忍、中忍之后才需要学习的忍术哦,奈奈酱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呢?” “我在书上看见过,学习通灵之术可以跟动物们签订契约,我想要一只忍犬或者忍猫,浅川老师知道哪里可以跟它们签订吗?” “诶——原来是这样。”女老师弯了弯眼眉,对于好学生的要求,老师都不会过于指责什么,“但是现在的奈奈酱还是先学习好基础的理论知识和体术更好,通灵之术的成功也是需要庞大的查克拉量的,而学习理论跟体术正好是锻炼了精神力和□□,这些老师在第一节上课就讲过对吧!” 我点了点头,猜想她接下来可能就要以此为理由来拒绝,于是补充说道:“查克拉没有问题的,我现在已经可以用2个A级忍术了!” 她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略微有些吃惊,但仍然强撑地笑着。 “是……是吗,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孩子,但是通灵之术的话,老师目前也没有和忍兽签订契约,要过几天替你问问其他老师来。好了,也该上课了!”她站了起来,并没有想要我开口反驳的意思,“老师并不反对你想要变强的意志,只是眼下你还不需要这么着急!” 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回到座位又免不了佐助的一阵追问,我借口说是上课没有听懂,所以去找浅川老师问问题了。 “连这都不明白还要去问老师。”他切了一声,并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熟悉的蓝色便当盒,“下次你可以问我,老师教的我都预习过了,哝,这是妈妈做给你的便当。” 我笑嘻嘻地点头应下,在位子上吃完了便当。 在体验过兵粮丸的滋味以后,这样一份便当简直就是人间至品,所有的美味在我眼中都被无限放大了——比目鱼鲜嫩可口,香肠炸的酥酥脆脆,就连最普通不过的米饭似乎都带着不一样的香味,满足了我的食欲——我马上就吃完了,并且吃的很干净。 佐助在一旁嚼着饭,瞧见我的样子也着实吃了一惊。 “你竟然都吃完了?!” 我点点头,夸赞了一番美琴阿姨的手艺,一通天花乱坠下来就连佐助都红了脸,随后说要出去转转消个食。 踏出了教室,我想了想之前的时间线——鹿丸在天台看云。想着他那样的性格怕是不喜欢被打扰,于是我放弃了去天台的念头,转而走下楼梯,准备去外面平地上散散步。 中午的学校比起早上来说更多了几分热闹,没有赶时间的学生,只有扎堆游戏的团体们,我穿过一个个游戏现场,看见了井野以及小樱,拒绝了一起游戏的请求,我去了之前那条“告白圣地”。 告白圣地的名字自然无从考究,是我自封的,不过就连原著当中也提及了好多次这个地方,去散散步也是极好的去处。不巧的是,我到的时候,路上的长椅都被学生们占去了,于是只好呆在树荫底下,中午的天气是最为炎热的时候,得益于道路旁边郁郁葱葱的樟树,一路走来,我还没有出汗。 巧合的是,在那颗未开花的樱树底下,我又一次地碰上了告白的场景,被告白的对象正是日向宁次。想着两天之后他还会在这里被另外一个女生告白,心中忍不住对他起了敬佩之情——要换成佐助,早就在被邀请出去门的开头就拒绝掉了。 由于是迎面走来的原因,我这次和宁次是面对面地碰上了,他并未装作不认识,而是停下来打量着我,我漠着脸,思绪飘向了前几日他在慰灵碑的模样,场面开始逐渐僵硬了起来。 “早上有所打扰了!日向君。“最后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无碍。“他收敛了眼神,神色平静,“上野君也只是小打小闹,我并不在意。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能和你切磋切磋,宇智波。“ 上野?听见这个姓氏,我就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上回向奈奈告白的小子吗! “上野……那家伙难道是上野佑太郎吗“我有些难以置信,尽管确实有些面熟,一时之间竟也不敢将早上的小恶霸和几日前的羞涩男孩联想在一起。 他点了点头,并不想多解释什么,径直离开了,清冷的背影竟添上了不少高冷之感。 啧啧啧,真是高傲啊。 我又在四处继续转了转,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井野,于是跟她们一起回了教室。 下午是伊鲁卡老师的加减法,正直午后最为困顿的时刻,我写完了练习,竖着书本做好伪装,趴下准备小睡一会,却被佐助给暗搓搓地掐醒,他瞪了我一眼,叫我好好上课。 无奈,我佯装认真听课的模样,头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偏向其他地方了:前面的小樱听得特别认真,还经常举手,井野则在本子上画着什么,身后鸣人睡得特别香,呼吸声清晰可闻,隐隐约约还有丁次吃零食的声音,旁边还有不少目光看着这里,不用想也知道是佐助的追求者了。 我玩起了笔,玩起了橡皮,想起来这个时候窗外会有惊喜,于是头往左边转去,果然看见了那张许久未见的脸。 宇智波鼬。 这一次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并未像之前那样惊慌,在他对我比出嘘声动作之后,我镇定地点了点头。 算起来我确实许久没有见到宇智波鼬了,在接触到宇智波带土之后,我才发觉相比于带土,鼬哥至少好上了那么一点点,至少相对而言我死得不那么痛苦。 都说死亡是最为平等的。每个人的出生不一定平等,但是死亡的结果都是两脚一蹬没了意识。生前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死亡让所有的好人坏人都失去了一切,就连好坏本身的存在也抹去了,你所有的成就,过去的荣誉,未来的可能,亦或者过往的恶事,那些不愿被人所知的心思,一切你所拥有的物质,乃至精神——都没有了。这也是为什么说死亡是残酷的,为什么大家都逃避惧怕着死亡。 可死的过程却并非公平公正,尤其是被人杀死。 那是一种不甘和愤怒相互交织,是只有在被杀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的情绪,也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深深的悔恨和疑惑。就好比岩浆的心情——在火山即将爆发又被外力硬生生止住之时——它们不断累积,压榨着每一寸空间。所有岩浆都会疑惑:为什么出不去? 为什么出不去这样循环往复的轮回呢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所找寻的,正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喂鸣人,鹿丸,丁次!“伊鲁卡突然提高了嗓门,开始吼道,“又是你们!上课睡觉吃零食!出去罚站!“ 班级非常应景地响起了哄笑声,不守纪律三人组的名号并非虚名,不断在进步的永远都是伊鲁卡老师扔粉笔的准头。 当我的目光从教室的三人组回到窗外那棵油绿的樟树之时,鼬哥已经不在了。 “你一直盯着窗外面干什么“佐助推搡着我的胳膊,也向外看去,“又是睡觉又是发呆,啊!你什么时候把练习做完了!岂可修……” 看来是不愿意被弟弟发现才离开的。 我朝着佐助叹气,想到他此刻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宇智波一族现在处境也不了解,满腔的无奈溢上心头。 看待问题是要抓住主要矛盾的,宇智波全族灭亡的原因也是因为木叶和宇智波一族的矛盾,最大的源头无疑就是九尾之乱的误会。 想到这里,接下来的问题也就简单了——要么是族长改变想法,要么就是三代改变想法。两者都很有难度,我与族长的接触甚少,但因为止水还有佐助的缘故,他对我的态度还算和蔼,至于三代,印象中宇智波奈奈只在入学式那天看见过他的模样,偶遇有点难度,但三代在白日里一直都是在火影岩的,找到三代也不是问题。 这两位大人物都是有机会见到的,但是以我一人的力量,靠嘴说服是一个可能性几乎为零的事情。 没有人会认真的听孩子在说什么,在大人眼中,小孩只需要听话就好,这个道理在社会中也随处可见——上位者更喜欢听话的下属,大名需要的是听话的忍者——因为他们都太傲慢了,傲慢到不愿意去听无足轻重的人的声音——可傲慢才是毁灭的开始。 想来,也只有止水最为在意奈奈说的话了,也只有他会耐心地听完奈奈在学校的抱怨。在记忆中,止水从来不会觉得因一支笔吵架是件幼稚的事,反而会认真地出主意帮助妹妹解决学校的矛盾。 这就是唯一珍惜的家人啊。 这一个下午我都在思考那渺茫的可能性,最后决定绕开族长和三代,直接找宇智波鼬。 这个决定下得极为艰难——我被宇智波鼬杀死了两次,并且,他不是一个轻易被说服的人。 所以我没有准备独自上阵,而是带上了我的好竹马佐助。 佐助是鼬哥的软肋,是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的弟弟,他们哥俩的兄弟情深我深信不疑——既然鼬哥既然可以为佐助保全他一人,那么也有希望为了佐助放弃这一次的计划——只要想一个比灭族更好的解决办法就可以了。 在被伊鲁卡老师留堂后,意料之中在校门口迎来了等我的竹马。我并不急着回去,而是拉着他往训练场走去。 “佐助,最近鼬哥是不是很奇怪?” “你怎么也……” 他被这样的问题给吃了一惊,只来得及说了半句,而后又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不愿意多说,毕竟这是他最崇拜的大哥,倒也能理解。 “是我哥哥说的。” 我再一次地搬出了止水。止水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也是鼬哥平时极为亲近的族人,更是我的亲哥,佐助当然不会怀疑。 “止水哥……他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快走到训练场了,这里位置较为偏僻,并且树木离我们也有一段距离,于是我悄悄放低了声音,告诉佐助。 “他说他累了,不想再偏离自己的道路,也不愿意再出任务了。”说着说着,我吸了吸鼻子,“他留了一张字条,失踪了。” 他登时露出了一副极为吃惊的样子,眼睛瞪得贼大。今天仅仅是止水(不可说)的第一天,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止水的死讯,所以这样的反应也很是正常。 “哥哥经常在烦恼着什么,可是他不愿意多说,我知道,一定跟鼬哥哥还有族长有关!他就是因为参加了一族的集会才这样的。” “哥哥和父亲?”佐助开始有些茫然,但转而坚定了起来,最后他握了握拳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跟我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哥哥跟父亲之间有矛盾,总感觉他们最近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 我一脸欣喜,顺势抓住了佐助的手,不敢错过这样一个能够跟他推心置腹的机会。 “佐助!我们一起去劝劝鼬哥吧,顺便问问我哥的情况,说不定他知道一点什么,我害怕他也会跟哥哥一样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 “可是……”佐助却犹豫了起来,秀眉紧蹙,“哥哥他最近也不常回家,我今天刚问他陪我手里剑的事情,他又说什么‘下次吧,原谅我佐助’这种话,我感觉哥哥很忙,不会有空听我们讲什么的。” “而且,他跟父亲谈事情,总不让我偷听,我觉得哥哥不会说的。” “可是只有去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可能吧!”我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说着说着,还带上了哭腔,“佐助,你不担心鼬哥哥吗?万一他跟我哥一样失踪了可怎么办!” 我承认,在说出这些话诱骗的时候,心里确是漫上一股难言的愧疚感,止水是奈奈最亲的人,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拿他作为幌子,明明我很清楚,他已经死了。 可止水却又是我眼下最好的一个借口,佐助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会,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好!我们今天就去找哥哥吧,正好你来我家吃饭,饭后你可以在院子里陪我一起练习,顺便等哥哥回来。” 我点头答应,并和他一起转身往族地走去。 等待的过程是极为漫长的,吃完晚饭,在族长“关切”的眼神下,我还是拿起了手里剑跟佐助对练了起来,小屁孩似乎完全忘记了我所担忧的事情,跟我打的格外认真,以至于结束之后大家都累瘫在了地上,一旁观战的美琴阿姨成功劝我留宿在了佐助家,同时体贴地端来了西瓜。我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以至于当我坐在廊前啃西瓜的时候看见急匆匆走来的鼬哥,我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台词。 最后是佐助反应地比较快,他非常殷勤地递上了刚切的西瓜,冲到鼬的面前开始撒娇,还着重强调了一下刚才手里剑打败我的事情,最后才提起了正事。 “哥哥,你现在有空吗?我跟奈奈有事情想问你。” 我赶紧站了起来,倒也没有那么害怕鼬了,最后僵硬地跟鼬哥问了声好。 他点点头,同样也摸了摸我的头发,和我们一起坐在了廊前。 “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我哥他失踪了!”我按照原计划将自己的说辞讲了出来,“哥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所以鼬哥哥知道些什么吗?”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也可能是遗憾,我看不出那是怎么样的反应,总之,他的表情变化了一下,良久,在我跟佐助殷切地眼神中回答道:“这事情今天宇智波和已经报告给一族了,目前还不知道止水的下落。奈奈不用太过担心,我们也都在找止水,他会没事的。” “可是!”我赶紧打断了他,“止水哥哥前几天开始就很不对劲,一直在跟我说一族啊木叶啊这种话,我感觉哥哥肯定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的,鼬哥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止水他……说什么了?”鼬哥这样反问我。 也还好我在下午的时候就有所准备了,但演技仍然要在线的,于是我装出一副回想的模样。 “我有些记不清楚啦,总之是什么木叶在骗一族,还有团藏这样的话。那个时候我就应该问哥哥的,可是当时感觉哥哥心情不好,就没有开口。” 言语模糊一些,但是关键词可不能漏。团藏的名字不是宇智波奈奈这个孩子能够听说的,所以提到团藏就更为可信了。 “哥哥!”佐助在这个时候附和我道,“奈奈也是在担心止水哥,你就告诉她吧!” “是这样啊。”鼬哥看了佐助一眼,随后眉眼弯弯,摸起了我的头发,这样的他看上去温柔了不少,“止水可能是因为任务的事情在烦恼吧,毕竟他是一族里难能可贵的天才,族长和村子看重他,奈奈不要想多了,这一次或许也只是任务压力太大所以才这么说的。” “好了!你们明天也要上课吧,很晚了,我还要汇报任务。”他站起身来,临走时再一次点了点佐助的额头,随后离开了。 到头来,什么担心鼬哥啊,相问清楚鼬哥跟族长有什么矛盾啊,佐助一句都没有提,这让我很是失望。 我悻悻地跟在了佐助身后,准备明天继续做点努力。 直接告诉佐助鼬哥毁灭族肯定不会让孩子相信,甚至会起到反效果,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要利用佐助劝说鼬哥也存在着相当的难度,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尚未意识到村子和一族之间的斗争,即便看见了警卫队的人胡乱执法也不会认真地联系在一起,而是懵懂地看过便忽略了。 到了第二天,止水(不可说)的消息就已经瞒不住了,早上起来之后,就感觉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佐助想必也在洗漱的时候听说了什么,对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到了学校也感觉氛围怪怪的,我对这种情况自然是有所预测的,毕竟早就经历过了一次,但这并不代表我习惯地了这样一种窃窃私语背着说悄悄话的氛围,我直接在课间告诉了佐助,说我已经听说了,止水死了。 他非常的惊讶,甚至还想安慰我一番,但我并不想多假惺惺些什么,课间的时间比较短暂,容不得再多扯一些其他东西,所以我马上将话题的重点带到了鼬哥身上。 “佐助,止水哥哥已经不能回来了,我现在还担心你哥哥。”我用纸巾抹了抹眼泪,“鼬哥的状态和哥哥前几天特别像。”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闷声思考了起来,恰逢上课铃声想起,不方便我继续煽风点火,但好在佐助听进去了,他甚至破天荒地在上课时开小差,拍拍我说悄悄话,他说自己做好决心了,一定要去帮哥哥解忧,不让鼬哥去遭遇止水的下场,同时也邀请我一起帮忙劝说。 我自然是同意的,这本就是我的目的。虽然不好让佐助直接知道鼬准备明天灭族的计划,但以“防止哥哥做出跟止水一样的傻事”为目的去劝说的话,再将矛盾转移到木叶身上,我相信,鼬改变主意的可能性会极大地提高。至于最后鼬会改变主意做其他什么事情,我并不在乎,我的目的只是想活下来。 无聊地度过了在学校的又一天时光,我同时没有放弃通灵术自保,在这一天又找上了伊鲁卡老师,可惜他听完我的理由之后反而苦口婆心地劝我以目前的学业为重,不要去执着通灵术了。 唯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鹿丸,在午休吃饭的时候,我们在天台遇上了,原本以为又是一句麻烦死了的口头禅,不曾想他还多说了几句话。 “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多看看云吧!找点放松的事情。”他双头抱头,面朝太阳,“总之,节哀,宇智波。”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声安慰。 我在晚上再次去了佐助家留宿,当然,他们一家人自然是欢迎的。饭后我就回了房间,因为族长的那间屋子正在议事,是被白绝监听着的,前两次的死亡经历仍历历在目,我不敢在他们面前多加暴露。 夜晚的蝉鸣格外响亮,还带着蛙声既有节奏的一唱一和,可这种声音却让我愈发的急躁。不敢出去,只能干坐着等的滋味很不好受。终于我听见了门外哒哒的脚步声,佐助拉开了门,说哥哥终于回来了。 宇智波鼬的房间和止水一样,摆设极为简单,卷轴倒是堆满了不少,房间很是安静,若不是灯亮着,恐怕根本察觉不到鼬已经回家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鼬哥似乎正在对着桌上摊着的卷轴发呆,见来的是我和佐助,原本有些冷漠的脸庞终于缓和了不少,那种严肃的气氛也消散了,他将卷轴放置在一旁,问我们怎么还不睡觉。 “哥哥!我和奈奈都很担心你。”许是止水的死亡太过突然,佐助这一次终于争气了一回,先开的口。 “嗯嗯!”我赶紧附和着说道,挤出了几滴眼泪,“我哥哥(不可说)得那么突然,鼬哥哥你不会有事吧?” 他对我的话倒是吃了一惊,毕竟止水(不可说)的事情还只是传言,没有尸体,仅有遗书,而我竟然相信了,并且还想着关心他。 “哥哥你……你可不要想不开啊!”佐助继续发力,“最近你特别不对劲,再也不陪我练习了,见到父亲也都是沉默不语的。我,我……等我长大了,也一定会帮你分担的!” 最后那句话恐怕是佐助想了很久的安慰话,不过这样的安慰听着十分的孩子气,乍一听连我都有些哭笑不得,说说绕绕的,佐助依旧在介意鼬不教他手里剑的事情。但我表面上依旧瘫着一张脸,低头抹抹眼睛,观察着鼬哥反应。 沉默并未持续很长时间,鼬依旧是点了点佐助的额头,说他知道了。 “最近确实有些忙,佐助,奈奈。”他一脸温柔地看着佐助,“不用担心,这一切马上就会结束了。” “我保证,我不会(不可说)的。”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一切马上就会结束”这句话分明就意味着鼬哥在这个时候就已经下好灭族的决心了,可佐助不知道,傻傻地以为他的天才大哥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再加上他对鼬哥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开心地拉住我,向鼬哥道晚安。 我回去之后自然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地思索着其他办法。佐助已然不能指望,难道要我自己去劝吗? 可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能够活下去的方法少之又少,尝试了那么多次都无法成功。我最后还是起身去了鼬的房间。 里面并未点灯,于是我放轻了脚步,攥紧了身上的刃具包。我也不清楚带着刃具来是干什么,在刚才我有考虑过杀死鼬哥,却因为太过不切实际所以没敢继续想下去,可我还是拿上了刃具包。 这是我最混乱的一次计划,我甚至连计划都没有理清,然后就来了。我只清楚一件事,错过今晚的话,明天我或许再没有机会去劝了。 我敲了敲门,但是没有反应,大胆把门拉开,房间内黑漆漆一片,好不容易才摸索到了房间内的开关,打开之后,转头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鼬哥。 他在这个时候是说不出的冷漠,眼睛虽未开启写轮眼,黑漆漆一片,但是被这样盯着依旧感觉有莫名的寒气从脚底窜起,压得叫人喘不过气。一瞬间我的脑中也闪现了很多片段,前两次被他杀死前也是这样一种眼神。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真正确定了他对佐助说的“扮演你心目中的大哥”是什么意思。和刚才相比,他真的判若两人。我甚至感觉,他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妹妹过,即便是好友的妹妹,也不该这样陌生。 “鼬哥。”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全部告诉他,劝他改变心意。没有别的方法了。 我向他展示了我的写轮眼,三勾玉,并非万花筒。 “哥哥(不可说)的那一个晚上,我开眼了。”我盯着他的脸,想要看到其他的表情,可惜并没有,“是万花筒写轮眼。”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很是怀疑我的那番话。 “但是自从那晚之后,我试了很多次,依旧没有办法再次使用那一晚的万花筒。”我这样告诉他,“但是我在那晚确确实实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这不是现在的这双眼睛能够做到的。” “我看见了未来。” “我看见你会在明天杀死全族,只有佐助活下来了。” 我自然还是有一定准备的,这两天我想的可不仅仅是劝说佐助这么简单。止水的万花筒是有冷却时间的,所以宇智波奈奈的万花筒也可以说是开启过打不开了。只是这一些可信度都太低,并且难以自证,更容易遭致其他麻烦,所以不到最后我是不会用这样的借口的。 他的眼神凌厉了许多,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苦无抵在我的脖子上。 “你是谁?” 我后退了几步,毫不退缩。 “我是宇智波奈奈。” 他眼中的怀疑定是多了几分,那种冰冷的窒息感一瞬间向我袭来,我比谁都清楚现在的严肃性,所以赶紧叫停。 “等一等!我还没有说完!等我讲完了你再怀疑也不迟。” “我所看见的未来可并不是一个模糊的走向,就像一张大地图,我在开启万花筒的时候看清了所有未来发生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来找你坦白。” “那家伙,志村团藏,会在明天之后收集我们族人的眼睛,我哥哥的眼睛也被团藏挖去了。”讲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倘若真的如他所愿灭亡宇智波一族,那可真是助纣为虐啊,鼬哥。” 他并未回应我,我也猜不出他在思索什么,只好再扯到佐助身上去。 “佐助他,虽然活下来了,但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不会再开心了。” “即便是这样,即便佐助不会幸福,你也要继续你的计划吗?” 我没有再被苦无指着,心中略微喘了口气,如实坦白对我来说是个冒险,如果没有劝说成功的话,我毫不怀疑我活不过今夜。 可气还未吐完,鼬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他将我拎起,从窗户跳了出去。 夜晚的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我只穿了一件单衣,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将被带到哪里,用空余的手摸了摸里袋,在碰到刃具袋的硬质感之后才放下了心。 我隐约听到了河水流动的窸窣声,这并不是错觉,它越发的明显,最后和河边树丛的蛙声一起唱和了起来,我本能想要挣扎离开这里,但最后拗不过鼬哥的手劲,我们最后还是到了南贺川旁边——正是止水(不可说)的那块高崖——鼬哥想杀我。 在家中打起来很容易被族长察觉,但是在这里,没有忍者出没的半夜,用来毁尸灭迹是再合适不过的。 我在落地的时候就开始逃跑,最后被手里剑擦伤了手臂,飞快地摸出刃具包,我开启写轮眼,将里面的手里剑一股脑全往鼬身上扔了过去,随后拼劲全力跑向树丛。我觉得自己可笑地就像螳臂当车的那只小螳螂——或许比螳螂还要可悲,明明知道赢的可能性是那么的小,却还要挣扎一番。 在鼬哥眼里,我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可笑而又不自量力呢? 我抓住了旁边的小枝干,从侧面躲过了他飞来的一脚,却没有躲过背后扔过来的手里剑。实力的差距有时候真叫人觉得可悲,同样拥有写轮眼,这时候我却只能看清它的轨迹之后如期被扎,想躲也躲不开。 疼痛从后背开始蔓延,我趴在满是泥的地上惨叫,眼前,红眼睛的鼬哥慢慢向我走来,并且蹲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呢?”我实在难以理解,“即便佐助不会幸福,即便你这样的做法并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你也要坚持吗!” “奈奈。”他开口,“你不会明白的,比我,比佐助更加重要的,是我和止水都发誓要守护的东西,和平。” “对我来说,只要村子是平安的,没有爆发战争,我愿意牺牲这一切。” “父亲他们已经冥顽不灵,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的矛盾已经数不胜数,唯有发动战争才可重拾一族辉煌,而三代也不会坐以待毙。只有我才可以结束宇智波。只要三代还在,木叶的和平就会一直继续。” “止水宁愿牺牲了自己,牺牲你这个唯一的亲人也要保护和平,我也是一样的。” 和平?我只觉得可笑,笑自己把一部漫画太过当真,竟然忘记了这是一部宣传爱与和平的作品。在这里,它甚至可以高于最亲密的家人,高于最珍重的生命。 我努力想抬头看他,看看他说这话的是什么表情,是否能从中找到一些心虚,哪怕一点的不忍,只要能有一点点的动容,都足以说明我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不想却迎面对上了一双写轮眼。 还是万花筒写轮眼。 “止水正是在这个地方跳下去的,就在两天前。奈奈,我一度怀疑你不是真正的奈奈,但如果确如你所说,是万花筒写轮眼的话,这一切就好理解了。” “在你死前,给你看一下你哥哥生前的最后吧!” 话音刚落,我的面前不再是宇智波鼬的那张脸,转而换成了另一个年轻忍者,并且时间也变了,黑夜逐渐侵蚀晚霞,正是夜晚将至的时刻。 那个忍者留着一头朝天的短发,额前有几缕柔顺地垂了下来,挂在了额头上的护额前。他浑身狼狈,一只眼睛紧闭着,血还不断从那里渗了出来,他正是宇智波止水,奈奈的哥哥。 我感觉心开始抽搐起来,跳动地每一下都是极为吃力的。 “我本想用别天神来阻止政变,却被团藏夺走了右眼,他并不相信我,恐怕我的左眼也不会放过。” “我将左眼交给你来保管,你是我最信任的挚友了。” “如果我死的话,村子的一些状况也会有所改变吧!我已经把遗书放在奈奈房间里了。” “等一等!止水,你这么做,奈奈该怎么办?” “奈奈啊……”他提到这个名字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唉,还是会有些牵挂的。不过我已经用别天神让她忘记我的存在了,之后就算知道了我的死讯,奈奈也不会特别伤心吧!” 没等鼬劝说什么,他又自顾自感慨了起来。 “以前知道有个妹妹的时候,还觉得特别麻烦,什么都不会,还要特意花时间来照顾,一步一步教着过来。可是当听到奈奈叫我‘哥哥’的时候,这些抱怨似乎什么都不是了,还会感谢父母还留下了一个妹妹来陪我。你也有一个弟弟,我的心情你可以理解吧?” 鼬沉默地点点头,他有些被说服了。 “所以,奈奈也劳烦你了,鼬。”他最后一脸郑重地说道,“那家伙很喜欢吃和果子,就跟你喜欢三色丸子一样,可千万别让她多吃,小心蛀牙,还有她很容易闹小脾气,平时板着脸感觉没有什么朋友,倒是跟山中家的小姑娘玩的很好,平时也给佐助添了不少麻烦吧,睡觉的时候也不安分,经常踢被子,有时候还很任性……” 他的念叨突然就停止了,随后露出一个苦笑:“说着说着就突然有些舍不得了……为人兄长,看着妹妹长大,却不能参与到她的未来,不能看着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说实话还是遗憾的。” “但是我太清楚了,单凭我一个人是保护不了奈奈一辈子的。” “我也想过,是否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可以带着奈奈好好活下去。可要是村子和一族之间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战争迟早爆发,到时候奈奈也会被迫牵连其中,凭我一个人是保护不好她的,作为宇智波止水,我首先是木叶的忍者,然后才是奈奈的兄长。” “作为木叶的忍者,我必须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守好忍者的责任,在战争爆发的时候与那些我并不相识只是立场不同的忍者生死搏斗——他们也有父母和兄弟。而作为兄长,我深爱着奈奈,如果是为了她的话,我会毫不犹豫为她付出生命,这还远远不够,就算赴死,我还会忍不住担心她在未来会不会受欺负,平时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确信这是我唯一可选择的路,鼬,别拦我,如果我的死能够让宇智波一族还有木叶都能有所改变的话,就是最值得的。” 我在幻境中,再也没有忍住心中的悲痛,放声大哭了起来,一直到意识消亡的那一刻,也仍沉溺在悲伤之中。 第 7 章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回到了7月7日的这一天,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哭,然后在某一个瞬间,我感觉天亮了。 重新回到这一天并没能阻止我心中的悲伤,泪水滑过眼角,无声无息浸湿了身下的枕头,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外面的光太过刺眼,阳光的刺激险些让我又落下泪来。 【止水怎么可能是(不可说),你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我已经用别天神让她忘记我的存在了,之后就算知道了我的死讯,奈奈也不会特别伤心吧!】 我曾经也疑惑过,究竟是什么让止水能够狠心抛下年幼的妹妹(不可说),因为同样是为了村子和平牺牲,宇智波鼬就没有舍得自己唯一的弟弟,将佐助放在自己心中的大义之上。而现在,看完鼬所展示给我的记忆后,我终于明白了,之前的那些违和感也得到了解释。 止水用别天神让奈奈遗忘了他的存在,并且只有宇智波鼬知晓此事。 难怪鼬哥在之前见到我的时候都会惊讶——每次醒来见到鼬哥,我都在告诉他我还记得止水。倘若止水真的使用了别天神的话,宇智波奈奈不会对止水这样印象深刻。所以在他眼里,我的反应是异常的,也因此他之前会那样说我,怀疑我不是宇智波奈奈——昨晚的情况太紧急了,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深究他为什么要问我“你是谁”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第二次重生的时候就更是可笑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扮演好原本的宇智波奈奈,又怎么可能被臆想的那个死神所接受呢? 我在一开始就错了。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这才想到门外的是宇智波和那一群忍者。 我一边下楼,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反应。 假设宇智波奈奈真的忘记了止水的话,她会怎样度过这三天的呢? 首先以宇智波和为首的那群族人肯定会很惊讶,或许还会带她去木叶医院治疗,并且报告给族长。接下来,为了能够让宇智波奈奈想起来,让她成为“宇智波鼬杀死了止水”的最大证人,族中的忍者会开始给她灌输止水的过去,包括照片。一直到死的时候,她或许都在怀疑自己的记忆,疑惑为什么不记得所谓的的哥哥的事情。而倘若宇智波鼬尚存同情的话,也许会让她得知真相后死去吧! “是奈奈酱啊,今天不去上学吗?我们找止水有事,你哥哥呢?” 【“止水是谁?”】 我本想这么说的,装出一副不记得止水的模样,从而打消宇智波鼬的怀疑。可当他们提到止水的时候,我同时也想起了止水死前的那番话语,所以我犹豫了。 【以前知道有个妹妹的时候,还觉得特别麻烦,什么都不会,还要特意花时间来照顾,一步一步教着过来。可是当听到奈奈叫我‘哥哥’的时候,这些抱怨似乎什么都不是了,还会感谢父母还留下了一个妹妹来陪我。】 【那家伙很喜欢吃和果子,就跟你喜欢三色丸子一样,可千万别让她多吃,小心蛀牙,还有她很容易闹小脾气,平时板着脸感觉没有什么朋友,倒是跟山中家的小姑娘玩的很好,平时也给佐助添了不少麻烦吧,睡觉的时候也不安分,经常踢被子,有时候还很任性……】 【作为兄长,我深爱着奈奈,如果是为了她的话,我会毫不犹豫为她付出生命,这还远远不够,就算赴死,我还会忍不住担心她在未来会不会受欺负,平时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有爱我的家人吗?恐怕是有的,但是他们平日里都太含蓄了,彼此之间最不会去掩饰的就是指责,连爱都是要自己从细节中体会。这也就导致了平日里有什么烦恼我宁可找朋友也不愿找家人,就连(不可说)的念头都有一份他们的功劳,可宇智波奈奈不同,她有止水。 这是一个深爱着奈奈的兄长,他一手带大了自己的妹妹,为了她甚至愿意抹去有关自己的记忆,仅仅是为了妹妹能够不那么难过,能够更轻松地面对未来。那可是作为“止水”这个存在本身最为重要的记忆。 从某种角度来看,人本身就是由记忆构成的——记忆被皮肤包着,汇聚成了人的模样,骨头支撑它活动,血液供给它营养,然后慢慢由孩子长成大人。人长大了,之所以个子也长高了,只是因为其中的内容增加了。 所以人与人之间,遗忘恐怕是最残忍的一种方式了。 “哥哥昨晚没回家。” 我最后是这样回答宇智波和的——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大哥,我不应该忘记。如果人的灵魂是真实存在的话,如果此刻止水的亡魂就在看着我的话,我更应该表明我还记得他,而不是让他在一旁苦笑着脸:明明知道结局是遗忘,却还执意观察着结果,最后感到心痛。 被宇智波鼬怀疑又如何?在昨天我都已经这样向他坦白,告诉他这么做的未来会是如何,可换来的依旧是毫不留情地杀害——不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意志。 抹了抹湿润的眼角,随后拿出了那张纸条,“我醒来的时候,桌上只有哥哥留下的字条。” “这是?!” 他们如之前那样表现得非常惊讶,对我说了几句安慰的漂亮话后,就消失了。 在他们走后,我并没有急着赶去上学,而是顺着道路,去了佐助家,拦住了刚要出门晨练的竹马,让他以生病为借口帮我请假。 “那就等我放学回来再告诉你今天教了什么吧!”佐助别扭的表达了自己的关心,随后将一个热腾腾的便当交到了我的手里,“诺,便当。” 哄走了佐助,我躺回了床上。枕头依旧有些湿润,可我怎么也无法回到刚醒来那会的状态了——尽管悲伤,可依旧想要去回想,想再去看看止水的模样,听一听他的声音。我闭上眼,发觉脑海中描绘的止水怎么也无法如幻术中那样真实了,最后气馁地起床,在纸上涂涂画画,试图找到一些新的思路。 我更应该活下去,活过灭族当晚。现在,通过忍术自救的方法只想到了通灵术和万花筒,可惜这么多天下来,没有人愿意教授我通灵术,更别提通过忍兽躲在他们的居住地了,至于万花筒写轮眼,似乎可能性渺茫。于是在上一次轮回中,我想要从源头解决灭族的问题,比如打消木叶和宇智波一族互相猜忌的紧张气氛,或者将矛盾从宇智波转移到木叶身上,可惜在尝试后者的时候失败了,宇智波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和平主义者,是那类“愿意牺牲一艘船的人去拯救五艘船”的人,感情牌和逻辑线都对他没有用,只要木叶的人比宇智波一族的人多,他就始终将木叶的和平放在第一位。 木叶与宇智波一族的矛盾归根到底还是历史遗留问题,但凡在木叶建村之时,二代火影的疑心淡一些,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同为建村的两大家族,一方却始终无法掌权做火影,只能守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备队,要是换我也会心里别扭。 【火影!】 我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这比我当初想到去终结之谷涂鸦时候更加胆大,以致于现在我虽未行动,可心脏却依旧不受控制地扑腾地不停。 【成为火影!】 从宇智波一族的角度来讲,只要族内有人能够成为火影,再退一步来说,只要有宇智波族人成为木叶的高层,那么宇智波一族对木叶的不满也自然减轻了。 进一步细究,尽管这样的结果能够让宇智波一族满意,但显然木叶那一方不会那么轻易同意,团藏一直都对宇智波的写轮眼虎视眈眈,有他在更不可能容忍与宇智波族人平起平坐。 所以再退一步,成为“木叶”的那一方——直白点说,和木叶高层搭上关系。宇智波鼬在当初恐怕就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作为宇智波和木叶的“桥”而进的暗部,可惜最后他并没有如愿当好这其中的桥梁。 所以,如果再出一名宇智波的族人,担起“桥”的责任,或许情况就有所不同了吧。 不一定非要是暗部,那毕竟是一个对实力有着高度要求的地方,“根”更是不可能了,那是团藏的底盘,所以…… 【我,宇智波奈奈,成为火影的弟子,作为“木叶”的那一方】 即便在这个世界,权力依旧是存在的,勾心斗角也是如此,很多决策的考量往往并非群众而是权力,比如日向家的笼中鸟,宇智波一族在木叶村愈发偏僻的位置。 我的想法并非空穴来风,在那个连我也感到不可思议的瞬间,宇智波鼬的话有如神助一般回荡在耳畔:“只要三代还在,木叶的和平就会一直继续。” 【三代!】 我同时还想到了佐助,想起了他未来的女儿佐良娜——一个从小立志当火影的宇智波。 火影这个位置只要稍加分析就可以发现与所谓的“血脉”联系极深:一代目与二代目是兄弟,后来的五代目纲手也是千手一族的血脉,而后续的六代目七代目则是与三代目四代目有着极强的羁绊:卡卡西是水门的弟子,鸣人则从师于作为三代目弟子的自来也,同时还是卡卡西的学生。可以说,历代火影不论哪一个都是妥妥的“根正苗红”。 这样的规矩并不意外,即便在我生前的社会也有许多雷同现象,比如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永远都是那一个部门的人来当,甚至于名校高中招聘老师也讲究“血统纯正”,只接受本校出身的学生来当老师,以求一脉传承。 有血缘关系,那就谈资论辈,没有血缘,就去讲究羁绊深浅。明面上规定不能拉帮结派,但总有无形的关系网将所有人牢牢绑定。 一旦成为火影的弟子,就变相等同于加入到火影的阵营当中,这是一种隐晦的公开站队,但同时,成为火影的那一方也意味着能够受到火影的庇佑——没有人敢动三代的弟子。 而只要三代还在,木叶的和平就会一直继续。这一点,宇智波鼬并没有说错,剧情中,三代在位的时候,确实一直风平浪静。 他是目前木叶高层中唯一主张平等,有希望接纳宇智波的人。巧合的是,奈奈的爷爷宇智波镜正是三代曾经的同伴,这让我成功的概率更大了。 事不宜迟,我起身就准备找三代。 木叶的火影办公楼背靠火影岩的一侧,建筑整体呈红色的圆筒状,最顶上有一个大大的“火”字,进出的也都是忍者。 我刚要随着一队忍者进楼,就被守在门口的忍者一把给拎了起来。 “宇智波的小鬼?”那忍者一副陌生的面孔,看着我身上的家徽疑惑道,“这个时间不在忍者学校跑来火影楼干什么?” 被强硬拎起来的感觉并不好受,脖子被衣襟勒得很紧,试着往外蹬蹬腿却碰不到地,于是我挣扎了起来,“我是来找三代大人的。” 此时前面那队忍者停了下来,走在最前方的绿马甲上忍回头看着我,他的脸上有两道很长的伤疤,留着胡茬,但我并不认识他是谁。 “小鬼。”那个上忍示意门口的忍者把我放了下来,随后一脸凶狠地瞪着我,“三代大人日理万机,他是不会见你一个忍校还没毕业的小孩的。” 我与面前的这位忍者并不认识,稍加思考便可以猜到他是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把我吓跑,毕竟换做是普通的忍者来拜访,肯定都会问一句见三代的目的再说出拒绝的话语,可面对我这样一个孩子,他们连这类问题都省略了。 这个上忍的模样确实有些恐怖,但也感谢这几天的经历,我连那些刚被杀死的尸体都见过了,此时面对这种场面,也只是略有些紧张罢了。 “我哥哥失踪了!”我还是搬出了止水这个借口,“村子里的人都说三代大人是木叶村最厉害的忍者,熟悉村里的很多人,所以他一定有办法知道我哥哥在哪!” 那人终于收敛了神色,认真地打量着我,问出了我意料中的问题。 “你哥哥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那他叫什么名字?” “止水。宇智波止水!” 他沉默了一会,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此时在他后面同个小队的下忍有些等不住了,话语里很是焦急。 “鹿久老师!再不进去汇报的话烤肉店就要排队了!我好饿啊!” 鹿久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其实有些耳熟,再一看这个大叔和鹿丸极为相似的冲天辫发型,我猜想这就是鹿丸的父亲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队里的小鬼们安静下来,随后语气较为温和地劝说我。 “宇智波止水失踪的事情目前并无定论,或许只是任务耽搁了,就在昨天我还看见他在火影大人面前复命,所以先回去上学吧,小鬼。” “倘若止水真的失踪的话,木叶警备队肯定是最想找到他的。三代大人虽然很强,但所谓术业有专攻,找人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备队吧!” 最后那句“相信木叶警备队”彻底把我想说的话堵死了。我就姓宇智波,没有道理不相信这个80%都是宇智波族人的木叶警备队。 这样的小插曲自然打消不了我想要见三代火影的念头,佯装失望离开的模样之后,我转身呆在一个没人的角落使用了变身术,随后瘫着一张脸,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既然自己因为“只是个小鬼”而不能踏入火影楼,那么只要变成大人的模样就解决了。 “鼬桑,今天很早嘛!”同样还是那个门口的忍者,可他一看我这次的模样,并没有出手拦住我,而是转成了较为恭敬的口吻。 我冷淡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跨进了这栋红色圆通形状的建筑里。 没错,我变身成了宇智波鼬的模样。 在选择变身对象的时候,我有过很多选择,最后因为大部分认识的族人都在警备队任职,平日与三代甚少接触,而止水已经被透露失踪的事情,不方便露面的缘故,选择了与三代火影常有来往的宇智波鼬。 他此时肯定还未从木叶回来,因为以往我是在午后才在南贺川和忍者学校才看见他的——感谢前几次轮回的经历,我对他的行踪掌握地最为全面。并且,除去他的忍术我使不出来,鼬哥的走路方式、说话态度我都很是熟悉,就连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写轮眼我也可以展露出来,这非常有利于我在变身之后的伪装。 不过让我长时间维持着这样一幅模样显然是不可能的,对于这样的变身术水平能否成功瞒过三代火影也全无自信,所以我只希望这时候三代是好端端坐在办公室而非去开会了,否则在中途随便来个日向的忍者就会露馅,到时候再解释一个忍者学校的学生来这里就很复杂了。我不能把事情闹大,在确保三代会收我为徒之前,我尤其不能引起团藏的注意。 圆筒形的火影楼在里面的布置也是圆形的,走廊环成一圈又一圈,走在这里,看着不变的装饰,我总是会忍不住猜想下一秒从环形走廊的那一边会出现怎么样的忍者,但一路走来,除去刚才的那一队忍者们,并没有遇见其他什么人。 我们遇上的时候,带队的奈良鹿久并没有像门口那位忍者那样跟我打什么招呼,也没有称呼我为鼬,而是犀利地望着我,这个举动让我直冒冷汗,想到奈良家似乎个个都是高智商的人才,我怀疑自己已经被面前这个大叔看透了真面目。值得庆幸的是,他最后并没开口揭穿我,我们沉默地擦肩而过了,走廊上回荡着的也只有他身后下忍那句“终于可以吃烤肉”的欢呼。 火影办公室的大门极为朴素,要不是墙上贴了个略有些发黄的纸标明着这里是办公室,我恐怕要错过继续往前走了。 “咚咚咚!”我深吸一口气,敲了三声门,随后里面的忍者为我打开了门,看着模样大概是火影的秘书吧,三代就坐在里面的办公桌上,面前堆着三叠高高的文件,看见那堆纸张,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了一下这得砍多少树,毕竟我从未看见这么多的资料,单是乍一看的数量就超越了我曾经遇到的那些考试卷总和。 三代就如印象中那样是一个面容和善的老人,他仿佛没有看出这是我的变身术,见我来了还微笑了一下,眼睛和脸上的皱纹一起眯成了一条又一条的缝。 “是鼬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从未以忍者的身份见过三代,毕竟我确实还没有毕业,也还没有接到过任务,宇智波奈奈唯一见到三代的那一次还是因为忍者学校的开学典礼,那时候学生们全都坐在小板凳上,崇拜地看着火影讲话就可以了。所以此刻我有些懵,完全不知道见到火影大人应该以怎样的礼仪对待。 是否要跪地复命?还是就随意站着?如果把三代当领导看待的话,那么见到领导的话,总该问句好吧,可我只是用了变身术,并不能改变声音,又该如何开口打招呼呢? 瞒不下去了。 我干脆地解除了变身术,这一幕在三代眼中似乎是意料之中,他并未吃惊,倒是旁边的秘书被我吓了一跳,他似乎想要下着什么指令,不过还没开口就被三代挥手止住了。 被秘书知道了也没什么,本身火影楼就有很多暗部潜伏着,我来找三代的事情定然不可能是我跟三代两个人的秘密,所幸潜伏着的都是火影直属暗部,并不是团藏带领的“根”。 “火影大人。”我先开了口,原本以为会是多么紧张的一件事情,真正处在这个场合的时候,我却也考虑不到什么紧不紧张的了,“冒昧唐突了,我叫宇智波奈奈,是忍者学校一年级的学生,今天以变身术的方式混入也是迫不得已,之前门口的忍者见我还没有毕业把我拦在外面了。” “我知道。”三代这么回应着,“你是一个好孩子,所以你是为了你的哥哥而来的吗” 接下来就是看我自己的演技和水平了。 我摇了摇头,紧接着双膝跪地,以记忆中最为端正的礼仪弯腰向前,额头贴到了地上。 “请收我为徒吧,火影大人!” 我的耳边传来了秘书倒吸一口凉气的声响,恐怕连三代都被我这样的请求震惊了吧,但我确信单刀直入说出自己的目的才是最为稳妥的方式。 和三代这样的长辈讲话与佐助这样的同龄人不同,因为他们的经历更为丰富,往往不用开口就能明白自己的目的。如果像之前劝说佐助那样先铺垫一长串之后再说出目的的话或许会遭致厌烦,这是我从卡卡西那得到的教训,卡卡西或许并不会在意一个孩子怎么知道他是谁,所以想要他教授通灵术的话本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铺垫,是我低估了他对孩子的耐心和喜爱,倘若在一开始说出自己的目的或许更有戏吧! 当然,我可不会再找卡卡西冒险了,天知道宇智波带土会不会发现我拿他当幌子的事情。 仅仅说出目的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我停顿了一会,继续开始我的说辞。 “村子的所有人都说火影大人是木叶最厉害的忍者,我也想成为火影大人这样的忍者!所以,所以!如果火影大人能够收我为弟子的话,我肯定能够更加接近火影的!” 这个理由毫无逻辑,根本不讲道理。可也只有这样的理由才符合七岁孩子的思考方式——因为憧憬火影所以希望更加接近火影大人,从而萌生了成为火影弟子的念头。 “我的成绩在学校里很优秀,除了佐助,没有人比得过我,如果能够成为火影弟子的话,我一定会努力练习,不给火影大人丢脸的!” 我始终保持着脸贴地的跪拜姿势,所以只能靠声音来判断大家的反应,可自我说完话后,不管是三代火影还是秘书都是没有动静。于是我用最小的幅度抬起了头,想要看下火影究竟是什么反应,但视线被办公桌挡住了。 等到三代火影让我起身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许久,因为维持跪拜的姿势太久,我起身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乏,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腿酸忍不住踉跄了几步。但我猜想或许这是在考验我是否能够成为火影弟子的一部分,于是装作在掸衣服上的灰尘,背反而挺得更直了。 “火影大人,这!”一旁的秘书比谁都要着急,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又去看看三代,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转了几次之后,但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转而干咳了几声。 “我明白你的来意了,小姑娘。”三代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我本以为会来到我面前考验考验我的水平,事实上我又错了,他只是走向了身后的窗户,背对着我,大有一种欣赏风景思考人生的架势,“你很年轻,有着不可估量的未来和潜力,跟着我这样的老头子不见得就是个好选择。火影只是一个头衔,实力最强的老师并不意味着最适合你,况且我已经一把老骨头了……没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收弟子了。” 话里话外,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了。他甚至连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拜师这种问题都没有。 我并不意外会被拒绝,在他们看来恐怕单是宇智波这个姓氏就足够成为理由了,其他的不外乎就是我还没有毕业,并不是一个忍者,亦或是三代无法教导写轮眼,不是最合适的老师。 倘若用没有毕业,还不是忍者这个理由来拒绝我,我可以反驳说变强并不在于年纪大小、毕业与否。要是觉得因为写轮眼不能教导我,那么只要为我找一个适合的“三代派”老师即可,比如旗木卡卡西。可三代什么都没有问,拒绝的理由也只是没有时间。 “如果是因为没有时间和精力的话!那么火影大人,您可以帮我推荐一个合适的老师吗?”我继续追问。 “孩子,你为什么非要现在拜老师呢?”三代并没有直接回应我的请求,在我问他能否推荐老师之后连风景也不欣赏了,回过身来坐到了位子上,“现在的木叶很和平,并没有战争,学校的课程会慢慢教导你怎么成为优秀的忍者,变强并不急于一时。” 确实,现在是和平年代,火之国一片祥和,木叶村的孩子也不用早早地上阵杀敌,变强这个理由,对于宇智波奈奈来说还是稍稍突兀了些,三代能够察觉到也是难免的。 “是我哥哥让我这么做的!”好在我还有止水这个挡箭牌,“让我拜您为师是我哥哥死前唯一的心愿,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你的哥哥?”一旁的秘书终于找回了存在感,他快步走到了我的身前,“名字是?”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止水?!”他反应极大的这么喊了一句,手上的笔都惊掉在地上了,“那个宇智波止水死了?你之前不是还说失踪了吗?” 我点了点头,意识到原来在一开始我就被他们发现了,想起奈奈曾经听闻三代火影能够用望远镜之术看遍全村动向的事情,疑问便消除了大半。不过我对于秘书的反应仍旧有些纳闷,虽然今天只是止水(不可说)的第二天,但既然早上宇智波和已经看见了桌上的遗书,按理三代火影这里也该马上有消息才是。 为了防止再次重演止水是否为(不可说)的辩论,我赶紧补充了一句:“不是失踪,那只是想见火影大人的借口而已。止水哥哥是在我面前(不可说)的,所以我很确信他已经不在了。” “正因为如此,我一定要完成哥哥最后的心愿,火影大人,请收我为您的弟子吧!” 一旁的秘书听闻止水的死讯之后就开始在记事本上记着什么,而三代则盯了我许久,我硬着头皮和他对视了好一会。也许只有一两分钟,也许有五分钟。老人的眼神极为犀利,无形之中就增加了不少的压力,所以我感觉时间过得尤其漫长。 “如果止水的遗愿才是你真正的理由的话,那我更不能同意了。”三代火影最后是这样回应我的,并且没有给我辩驳的时间就示意让身边的秘书送我离开,“变强的目的决不能是因为要回应某个人的心愿,这样会让自己陷入到更加可怕的深渊当中,我已经有个学生走上了歪路,所以更不能眼睁睁看你重蹈覆辙。” “忍者学校的授课内容虽然较为简单,但依旧是孩子们最好的教育场合,你先回去上课吧,否则你的老师肯定也会担心的。” 好在他并不是让秘书送我到学校,所以秘书只是把我带到了火影楼门口后就离开了。我想到佐助给我的便当被落在了家中,可内心并不想就这样离开,于是转而往拉面店走去,心里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是好,这时候的我才发觉,选择成为三代弟子和之前想到的开发出万花筒以及通灵术一样的困难。 由于午时快过去了,一乐拉面的人并不多,进去的时候,店里只有一个大叔,他背对着我,但绿色的里衣以及外套的红色大褂怎么看都非常的眼熟。 “超大份拉面来咯!”一乐大叔一脸笑呵呵地给他端去了拉面,随后看见我依旧热情地招呼坐下,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这位小姑娘,吃点什么?” “叉烧的。”我坐在了那位客人的旁边,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份熟悉感得到了答案——我身边的不是其他人,正是自来也。 【生命的意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答案啊!】 【只有活着,你才会知道活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啊!你就准备这样死去,然后见到你枉死的家人,被他们责怪吗!】 看见自来也,不可避免想到了之前他在野桦镇教育跳楼者的模样,也正是他的一番话叫醒了我,让我再一次坚定了活下去的念头。他对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眼下更为要紧的是,他是三代的弟子,属于火影那一派的人。 “大叔。”我在等拉面的时候朝他搭话,“大叔你不是木叶的忍者吧?” “哦?”他眯了眯眼睛,重新打量着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木叶村的忍者都是带着木叶标志的护额,和大叔你头上带的不一样,说起来,‘油’是哪个国家的护额啊?感觉没有听说过。” “不是的不是的!”他竖起了食指,连拉面也不吃了,一副长辈教育孩子的模样说教了起来,“听着,小姑娘,在下乃妙木山白发童子□□仙人自来也是也,所以,‘大叔’这种称呼就不要随便叫了,很显老的知不知道!” “妙木山?仙人?”虽然早对他的仙人模式有所耳闻,可第一次实际见他如此自夸自卖的模样,也着实令我震惊,想到自来也可是火影的弟子,又有着我苦思夜想的通灵之术,所以还是非常应景地吹捧了一番,“好厉害啊!” 他哈哈哈的笑了几声,对我的夸赞十分受用。 “那□□仙人!我也可以学成仙术吗?” 他洋洋自得地状态被我这句话给打断了,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自己什么时候说会仙术了。 我一愣,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所以说漏了口。 “啊哈哈哈,毕竟大叔你都说自己是仙人了,仙人哪有不会仙术的啊!” 他一想也是,恰巧一乐大叔端来了我的拉面,打断了我们的交流。这个小插曲就这样翻了篇,难搞的是,我在之后也不知道要如何再提起学习仙术的事情了。 突然再提仙术会被怀疑吗?面对一个孩子的要求他会答应吗?他可是三代的弟子,之后我若真如愿成三代弟子了,关系总该打好点,不要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一顿饭在之后就是沉默地吃完了,自来也似乎对我印象不差,我在他眼里或许是一个好孩子,但也只是这样了,他并不会进一步想要了解我是谁,更别提教我通灵之术了。 明明在认出他的那一瞬间我还挣扎了一番,打定主意如果是为了活下去的话,接受滑溜溜的□□作为通灵兽,放弃可爱的忍犬忍猫也没有关系的。 我下午的时候还是回到了火影楼,直接从正门进去要求见三代显然不太可能,所以我只是背靠附近的树丛中思索着。倘若三代火影从水晶球发现了我想要赶我回忍者学校,那我说不定还能够抓住那个机会再次见到三代。 可我失算了,最后等来的不是三代大人或者他身边的秘书,而是伊鲁卡老师。 “老师……”我惊慌地站了起来,心跳的极快。 有那么一刻,伊鲁卡老师的脸在我面前变换了另一个模样,让我感觉自己回到了曾经的学生时代。 自习课讲话被老师看见的时候,考试错太多被学委通知去办公室的时候,偷带手机却在上课的时候突然的响铃,被通知要开家长会的时候…… “我请过假的。”最后我冲着伊鲁卡这样解释说。 “佐助君说你是病假,但是你却躲在火影楼的树丛里,奈奈,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告诉老师,好吗?”念在宇智波奈奈是第一次出现不合规的情况,伊鲁卡老师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和蔼。 最后我被伊鲁卡老师带回了学校,他没有多解释什么,继续上着他的加减法。佐助在一旁捅了捅我,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我安抚性地笑了笑,说好了很多,晚上不去他家吃饭了。 我在放学之后立刻赶回了火影岩,却遇上了下班的秘书,他告诉我火影大人因为私人原因已经提早回家了,于是我转身奔向了猿飞宅。 “老爹他不在家哦。”开门的阿斯玛手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我想那应该就是木叶丸吧,“他今天跟弟子出去聚餐了,你找他什么事情,小姑娘?” 我向他道谢,随后失落地往族地走去。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西下,火影岩投射的一大片黑影映衬在夕阳的余晖中,商业街上的灯一盏一盏地开始亮了起来,村里的人们悠闲自得地结束了一天,准备享受短暂的放松时光,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前进,空气中有烤肉的孜然味,也有团子屋的甜腻,孩子们的笑声,大人们的议论声,路边商家的吆喝声,我和这里的热闹和烟火擦身而过。 总觉得三代火影在躲着我,但怎么可能呢,他一个火影,难道会怕一个孩子不成?伊鲁卡老师或许确实是他喊来的,今天也碰上了自来也,和回村的弟子出去聚餐也是情有可原。 他真的是因为我的初衷才拒绝我的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借口呢?宇智波一族的灭族是经过他允准的,这时候他已经对鼬哥下好命令了吗?那么,剧情里他又为什么做出一副想要另寻他法的模样呢?我今天闹得算厉害吗,团藏会知晓我想拜三代为师吗? 倘若真是因为初衷是他人遗愿所以拒绝收我为徒,那么只要向他证明我确实真心实意想要变强就行了。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随后在旁人奇怪的眼神中往回跑去。 不能离开!必须等到三代回来,这是一个证明我的决心的机会! 我在猿飞宅的门口坐了下来,这期间遭受了不少路人或好奇或疑惑的目光,最后是阿斯玛在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注意到了我,了解来意之后让我进屋等三代大人。 “你……为什么非要拜老爹为师呢?”现在的阿斯玛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全然没有几年后的颓废和沧桑感,他非常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不解,“你们宇智波一族也有很多优秀的忍者吧?而且单就写轮眼来说,老爹也教不了什么啊……” “三代大人是我唯一的选择。”看在他提供的饭团的份上还是说了几句,“这不仅仅是哥哥的想法,更是我的意愿。” “你哥哥是?” “宇智波止水。” “哦……” 还是婴儿的木叶丸只是眨着懵懂的大眼睛,新奇地看着家里的新客人,最后被我衣服后的家徽吸引住了,闹着要拉我的衣服,无奈之下,我让木叶丸趴在了我的后背上,听他咿咿呀呀地叫着什么,看着吊灯下的小木桌忽明忽暗的影子,最后秉着讨好火影就先讨好他的孙子的想法,我和木叶丸在榻榻米上玩了起来。 等终于见到三代火影的时候,木叶丸已经跟我混熟了,小孩子是极容易讨好的,因为他们很容易得到满足,我正手握着他的玩具车车准备来一场追逐大战的时候,感觉头上投下一片黑影,一抬头,是三代。 “三代大人!”我瞬间恭敬地坐好,并且再一次行了一个大礼,“上午多有唐突,所以请允许我再一次陈述一下我想要拜您为师的理由。” “我知道,用哥哥的遗愿这样的借口确实有些不争气,但这是事实,同时我也确实打心眼里佩服您,想要拜您为师。” “我有一个必须变强的理由,所以深感现在的忍者学校的课程不适合我,并非学校不好,只是我不想浪费时间。” “更何况,拜您为师,对您来说也是一个解决方法,解决木叶村和宇智波一族的矛盾的方法。” 说到这里,我抬眼望着三代,他已经摘下了平常那见白色的火影袍,头上也没有了帽子,坐在桌旁,满头白发,手里抱着木叶丸,乍一看很容易误认为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在哄孙子。 “宇智波和村子……这也是止水说的吗?” “是,哥哥在(不可说)前跟我说了很多。他说仅靠别天神改变族长的意志是不可能改变宇智波一族政变的,但是倘若有宇智波族人能够拥有成为火影的可能性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宇智波一族对木叶的不满是因为权力的不均匀分配,一旦有宇智波族人有希望成为火影的话,那么他们也一定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发动政变。” 以上这番话已经远超一个七岁孩子的水平,所以我的心也是极为忐忑的,生怕三代会像宇智波鼬一样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宇智波奈奈。 “是吗。那么你那个必须变强的理由是什么呢?” 终于来了!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的某一块地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更加恭敬了。 “是保护!” “止水哥哥是因为保护我,保护这个村子(不可说)的。所以我也想要更快地成长到哥哥那样的水平,甚至超越哥哥,靠我自己的力量,保护好这个村子!” 这是一个宣扬爱与和平的世界,所以和平是一个准没错的答案。 “继承哥哥的意志吗……”三代终于转头看向了我,“你们兄妹俩都和我认识一个好友特别像,他叫宇智波镜,说起来,还是你的爷爷吧!” “宇智波镜正是我的爷爷。”我如实回答说,“虽然我从未见过爷爷,但是哥哥一直提到他。” “我明白了,孩子。”三代抬头摸了摸我的头顶,“让宇智波拥有一个成为火影的可能性吗,止水确实想了一个好主意。” 这是……同意收我为徒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三代话锋一转。 “可惜的是,我在很久之前就发誓不再收徒,我作为老师,教导出了一个危险的弟子,给木叶埋下了祸根,这是我的责任,我也不愿意再次看见这样的结果。” “不过我有一个叫自来也的弟子,他为人善良正直,并且精通各类忍术,倘若让他来教导你的话,我会更加放心,并且相信自来也会是一个比我更出色的老师的,明天我会和他说明此事。” “但愿这样真的能够挽回宇智波一族吧……”他最后这样呢喃了一句。 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再寻求一个更好的结果了,于是我再次朝三代行了一礼,表达我的感谢之后离开了。 第二天,我轻车熟路找上了佐助,再次求他为我请一天假之后,就来到了火影办公室,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了,显然三代大人也事先打过了招呼。 三代表示自来也会在晚些时候来他办公室,叫我下午再来一趟,于是我走出了火影楼。 接下来,只要顺利见到自来也,成为他的弟子,我就彻底成为木叶那一方的人了,明晚的灭族之夜也可以说要跟师傅交流离开,顺利逃过一劫。 心中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我的脚步都不免轻快了起来,踏出火影楼,路过木叶警备队的时候,意外碰上了熟人。 “泉姐姐?” 我这才想起来,宇智波泉的确在今天要出任务,并且会在明天下午返回。 “啊,是奈奈啊,好久不见!怎么了,今天没有去学校吗?”泉歉意地看了一眼队友和老师,示意他们先走之后蹲下来和我说话。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从头解释一遍,所以只说今天请假了。 “这次任务要很久吗?” “不算久。”她抬手整了整我的衣领,“可能要在村外过夜了,不过明天肯定能回来了。奈奈想吃和果子吗?等我回来了带你去丸子店,我听鼬说止水桑不让你多吃呢!” 提起鼬,她微笑的嘴角都不自觉上扬了几分。我的心却重重往下沉了不少,刚才的轻快和放松全然不见,想要装出一副能够吃到和果子的高兴模样都失败了。 我当然忘不掉,那个疑似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夜晚,泉是怎样一副痛苦表情,让我快逃的。可看看我现在,我只想着自己能够活下来。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可能还会考虑到泉,考虑到其他族人呢?脑子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开始辩解。但扪心自问,在见到泉之前,我确实只考虑了自己的死活,每一个醒来的早晨,我只考虑到了自己。 【你太自私了!】很久之前不知道是谁的指责再度浮想了起来,究竟是什么缘故招来了这么一句伤人的话呢?我想不起来了,只是在这个时刻,这句话再度直戳我的心脏,让我喘不过气来。言语是把利刃,越是想忘却,越是忘不掉。 “明天千万不要回村!”我盯着泉,非常认真地强调了这句话,我无法告诉她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能这样提醒一句。 “诶?”她非常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这么说呢?而且明天的时候,大家都要回警备队,族长交代过的。” 宇智波泉是知情的?!我非常的吃惊,感觉一股凉意从脊柱蹭地往上蔓延。 仔细一想也是情有可原,虽然还是下忍,但她开眼了,写轮眼本就珍稀,参加集会又怎么会少了她呢?那天晚上她也说过要回警备队一趟,这么说,她是赞同政变的吗? 我不敢问。 “没什么,那……泉姐姐,路上小心!”我向后退了一步,想要快速结束这段对话,并且对泉挥了挥手,就这样告别了。 因为这样一段插曲,我感觉自己像丢了魂一样,吃饭也觉得没有味道,剩下的时间也就是躺在树底下,看着远处的云发呆。 发觉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奔向了火影楼,但在办公室外被拦住了,秘书说火影大人正在和其他忍者安排机密任务,并且自来也大人也还没有来,让我在门口等着。 等待的时间,我开始紧张了,想到鸣人都是依靠□□术才能获得这位忍者的青睐,害怕自来也会拒绝收我为徒。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意料之外但是情理之中的人——宇智波鼬。 他的脸色一同往常那样严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灭族带来的心理偏见,我总觉得他更加冷漠了。 这是我这次醒来之后第一次遇见他,不同于往常,他看见我之后,并没有掩饰冰冷的脸色,甚至像陌生人一般,连招呼都省略了,这让我一句鼬哥哥也卡在了喉咙里。 我盯着他,盯着他同自己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还有额头上依旧崭新发亮的木叶护额,猜测在这个时候宇智波鼬就接到了灭族的命令,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仅仅在这一刻,我萌生过阻止他的念头,转而自己掐灭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他和我擦肩而过,随后消失在了弯曲的走廊上,最后,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了。 “奇怪啊,鼬桑平时一贯都很有礼貌的。”秘书在一旁挠了挠头,随后催促着我,“好了,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抱歉抱歉,差点迟到了。”就在这个时候,身后蹬蹬蹬蹬响起了木屐的响动,自来也的声音回荡在了走廊上,稍一转身,我们就面对面地碰上了,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把我忘记。 “啊,是你,一乐的小姑娘!”他很热情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力道有些重,“原来就是你啊,想要成为我的弟子。” 之前的紧张再度重归我的心中,我只觉得神色更加僵硬了,“是的,自来也大人!” 我们一同进了火影办公室,三代火影见我们彼此混过脸熟,笑得皱纹更多了。师徒俩叙了一会旧,我在一旁回答着时不时冒出的问题,最后三代分别叮嘱了我和自来也,就挥手赶我们走了。 “嘛,虽然老头子把你托给了我,在此之前,我还要问一句。”我和自来也坐在了寿司店,看着他第三次搭讪失败后终于回归了正题,“你连忍者学校都没有毕业,为什么这么急着拜我为师?” 来了!我心里这样想到。就像面试时候一定逃不过的“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一样,常见却必不可少。 “因为想要变强,想要活下去。”我挺直了脊背,直视他的目光,“不这么做的话,我活不过明天晚上。” 我只能将实情告诉自来也,他极有可能是我未来最为亲近的人,况且,即便现在不说,等过了明天,全世界都知道宇智波一族被灭门的时候,他一定会察觉到这其中的联系,我不能失去他的信任。 “宇智波一族会在明晚发动政变,而宇智波鼬会选择保护村子灭族。”我压低声音,对上自来也震惊的目光,“他会成功的,这是三代大人的授意。” 我当然也有别的私心——如果自来也提前知道了这一切,就有可能前去阻止。倘若阻止了,那我或许能够救下其他族人,而就算自来也最后选择袖手旁观,我也依旧能够在他的保护下活下来。 他果然坐不住了,向我确认了好几遍真假,最后揉揉眉心,让我在店里等他,随后消失了,连钱都没有留下。 全程没有提起究竟有没有接受我作为他的弟子。 我咬着寿司,目光望向街上成群出来的人群,半开玩笑地想着就算失败了,好歹也是帮隔壁澡堂的女孩子们免去了被某白发仙人偷窥的烦恼。 我在寿司店厚着脸皮坐了很久,苦于老板的目光结了一次账,随后又点了杯柠檬水,继续占着位子。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自来也才出现在了店门口。他沉着一张脸,看起来结果并不顺利。 我在寿司店老板欢喜的目光下离开了,跟着自来也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那里有不少孩子在玩游戏。一路上,自来也都没有说话,而我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降低存在感。 他会因为我那样自私的想法拒绝收我为徒吗? “奈奈。”最后是他开了口,语气中明显听得出失望。 我的心沉了下来。 “去收拾好东西,我们等一下村口集合吧!”自来也却出乎意料地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诶?!”我楞在了原地,傻傻地追问了一句,“不拒绝我当你的弟子吗?” 这下愣住的人换成了自来也,他的表情一下子丰富了起来,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挠了挠那头白发,“哈?!为什么要拒绝?” “因为,当你弟子的理由,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很自私……不符合忍者的标准之类的……” 我结结巴巴地回应道,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都讲了出来。 “我只是想活下去,虽然也想变得更加强大来保护村子,但是我更想活下去。” 是害怕,是欣喜。一直以来忐忑不已的心情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地,身体控制不住地抽泣了起来,我还想继续说下去的,但是被自来也按住了肩膀,于是我慢慢冷静了。 “奈奈。”他温和地说道,“我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孩子的。” “我啊,从前也有过弟子,那是战争带来的悲剧,以前的我以为能够帮助他们变强就可以看到更多的希望,结果最后他们还是死了。嘛,还是很后悔的,如果那时候听大蛇丸的话,他们或许能少痛苦些日子吧!” “但是活下去是每一个人的本能,谁都不能因为这个去指责别人自私,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们活下去的意愿,这就是人。奈奈,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求生欲望,你要记住,这并不可耻。” “那你刚才还沉着脸……”我小声嘟囔了句,不过还是被听见了。 “那是因为我阻止不了宇智波的悲剧。我去找老头子了,他也跟我分析了很多……总之,也不能怪老头,三代他也有很多迫不得已的时候。”自来也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但至少,我能保住你。” “不管你的未来如何,是否会走上复仇的道路,不管未来我会不会后悔。至少现在,我不会放弃你。” “我会好好教导你,引领你走上正确的忍道。” “嘛,不过我可不会在一个地方一直待下去的,所以你得跟着我云游了!”他最后转而用轻松的口气,硬生生破坏了庄重严肃的气氛,大力拍着我的肩膀,“所以,快回去收拾吧,多带点衣服。”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奔向了族地。 随后的时间过得像梦一般快,我带上了止水留给我的“寻宝大赛”笔记本,走之前还跟佐助一家道了别。出于三忍的名号,连族长都没有提任何反对意见,佐助对我突然的“背叛”非常生气,冲我发了顿脾气还不够,又回房间生闷气了,都没有送我出门。最后,我还给泉留了字条,告诉她我要跟着自来也出门游历了。 我没有看见宇智波鼬,算来时间他也不会这么早回家,这让我很放松。等我到村口的时候,自来也已经等在那了。 对我的修行是一出村门就开始的,我跑了很久的路,却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自来也一副优哉游哉地模样,最后累到双腿都抬不起来了,眼睛一闭倒在了路旁睡着了。 我们在9号的下午到了野桦镇,就和我之前经历的一模一样,自来也接住了那个跳楼者。 “生命的意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答案啊!” “只有活着,你才会知道活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啊!你就准备这样死去,然后见到你枉死的家人,被他们责怪吗!” 他最后并没有急匆匆地离开,而是带我在澡堂逗留了一会,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自来也摸了摸下巴,毫不掩饰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想不到原来你也有成为美女的潜质的嘛,小奈奈~” 我忍不住踹他了几下,并且义正言辞地斥责了他疑似恋童的言行,心中刚升起的那点感动荡然无存,仅仅过了一天,我们就已经混熟了。 9号的晚上,我依旧在修行耐力和体力,由于一直在森林中,没有手表,看不到时间,这让我有些许焦躁。尽管我觉得在自来也身边肯定不会被杀了,但心中仍旧忌惮着宇智波带土,害怕他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抹掉了我的脖子,而自来也连反应都来不及。 我的心怦怦直跳,到了这个时候就怎么也睡不着了。眼看着月亮逐渐升到了半空,又慢慢向下移动。最后,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未像此刻这般耀眼而又难忘,我迎着太阳,眼睛又辣又热,流下了泪水,记忆的某一处空白在这个时候终于补了上来。 “怎么了?”白发大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眯着眼睛,随后瞪得贼大,一脸惊讶地喊了起来。 “喂,你的眼睛!” 那是宇智波奈奈的万花筒写轮眼,也是我的万花筒写轮眼,我想再也没有什么名字比轮回更适合它的了。 一旦发动,可以让目标对象陷入到不可计数的轮回当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过去的经历,直到对象选择了施术者所认为的正确的方法,如果说止水的别天神是直接改变目标意志,那么奈奈的万花筒则是通过不断的轮回改变了结果。一般来说,它只能改变对象的动作或者位置。因为没有伊邪那美那样的威力,所以也不会有伊邪那美那样昂贵的代价。 但这只是一般情况下。 宇智波奈奈是在死前因为得知止水死亡的真相开眼的,巨大的痛苦犹如洪水汹涌袭来,被宇智波鼬扼住脖颈的她在生命的最后用万花筒对自己下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幻术。 以死亡为代价对自身发动万花筒,目标是活下去。 这本就是一个悖论,如果不是我的话,宇智波奈奈即便成功了,代价也只是死亡。 我重新看着这个世界,林间的露水因为太阳的出现消散了,徒留满地的野花受着阳光的洗礼,那野花的模样像极了井野曾经送给我的凤尾兰。 【凤尾兰的花语可是希望!奈奈这几天状态很不对劲,你要快点打起精神来哦!】 等我回来了,一定要向井野道个谢才是,啊,还有佐助,必须要哄回来,说起来,也一定要让三代大人在中忍考试的时候警惕大蛇丸,对了,还有自来也,他可千万千万不能死! 人生最大的希望,就是知道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去完成,很多遗憾的情况,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这会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不过这是好事,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是不会心甘情愿地放手的。 这是好事…… 我蹲了下去,摘取了其中的几株野花,慢慢堆成了一小束花束,随后将它们送给了自来也。 “送给你,好色仙人!”大声说话之后,我头也不回,迎着阳光,继续开始了自己的体能训练基本式——跑。 “诶?!小鬼,你先说‘好色仙人’又是哪里来的绰号,啊!竟敢这么叫师傅我!”自来也一脸迷茫地接过,随后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 寂静清冷的森林,徒留我们师徒二人的吵闹。 出生,死亡……每一个生命的历程都是不同的,但是它们的起点和终点却意外地重叠在了一起。 出生,死亡。 每分每刻都有人出生,每分每刻都有人死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曾经义无反顾地追求死亡,但是现在,我选择活下去。 没错,我想通了,并且不会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啦!!最后一章拖了很久,也改了很久,现在终于要回去更海贼坑了 开坑的初衷也是因为今年2月3月在家闷着看新闻,再加上面试推迟弄得心理压力特别大 现在已经九月份啦,疫情也稳定了下来,之前担忧的面试也成功通过了 希望未来能够更好! 透露个小细节吧!之所以给主角起名奈奈也是因为跟日语里的7发音很相似,然后奈奈正好处于7岁的年纪,同时经历的轮回也是7次